二二零、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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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皎娉面上已现颓然之色，耐心已然堪堪耗尽，皎娉本欲就此拂袖而去，却又大为不甘，于是厉声说道：“本王最后再问一遍，你是何人？叫作甚么名字？快快说来！”</p>

阿瓜慢慢将胸挺直，将头昂起，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澄曦！”</p>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向着阿瓜一起投来！</p>

“甚么？”皎娉更是大惊失色，立时回头看向那位自称帝裔的澄玺一眼，接着迅速回头看向阿瓜，“你可是在与本王说笑，竟然又来一个同名同音的澄玺？”</p>

“并非说笑！”阿瓜摇头，又道：“晨曦射危峨，清风荡寰宇。先父为我从中单取一个‘曦’字，意为旭日光耀、涤荡浊秽之意！”</p>

“竟是这个曦字？”皎娉略略一品，不由点了点头，随即忽又追问一句：“既有澄氏在前，你便也是澄阳王族中人了？”</p>

“不错！”阿瓜点头，“父亲澄昭，便是第二十八代澄阳国主，母亲皎媖，本是皎月公主，后为澄阳王后！”</p>

“啊……”虽然早已隐隐猜到，但此时闻听这句言语从阿瓜口中慢慢吐出，仍旧大为震动，略略沉吟片刻之后，皎娉忽然抬手指向远处的澄玺，向阿瓜问道：“若你才是真正人帝之子，那位澄玺公子又作何解？难不成人帝遗腹之子竟是双胞同生？可你俩长得却又分明不像……”</p>

“不知！”阿瓜转头望向正自尴尬不已的澄玺一眼，却又如实答道。</p>

“这却是怪了！”皎娉回头再望那自称帝裔之人一眼，却见那位澄玺此时正与那名自称追风怒骑督领的渡有衡凑到一处窃窃私语，声音细微，几不可闻，神色之中更是多了一丝惶恐。</p>

皎娉暂且不理二人，反而回过头来，故意大声再问阿瓜一句：“刚才你已催动那柄长刀焕发神兵焰芒，本王自是见过，皎月神兽中意与你也是不假，但如你这般猛地跳将出来，声言自己才是人帝子嗣，在座恐怕仍旧有人不服，既是如此，你可还有其它证物？”</p>

阿瓜不曾想到有此一问，不由猛地愣住，待到木然呆立片刻之后，却又忽然想起那枚藏于裘皮锦带中的那枚玉环来，于是赶忙解开襟口，将那枚悬在项间的玉环取出，望着空中一举！</p>

一名侍女走来，将玉环接过，随即捧向王案后面端坐的皎娉！</p>

还不等接到手中，皎娉便已早早认出，这枚逢光色变的玉环正是皎月国中一件稀世珍宝，名字却也好听，便是叫作“月华朔盈环”。</p>

月华朔盈环取自碧螺岛上一块稀世美玉，上代皎月老王爱其灵秀通透，令人小心挖出玉壤，历经三年，方才琢磨成四枚玉器，分别赠予膝下四女。</p>

一对玉镯，皎娉皎婷各取其一，一根玉簪此时便插在四妹皎婵发髻之间，另一枚便是这枚月华盈朔环，却被三妹皎媖出嫁之时带往澄阳。</p>

因此，此环一出，皎娉再无半点怀疑，于是立时转头看向那名自称自称帝裔的澄玺，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又是从何而来？为何这等小小年纪便敢假冒帝裔之名招摇过市，竟还有胆量前来皎月求亲？想来背后定然有人指使，抑或其中另有隐情？</p>

皎娉谨慎心起，目光便在澄曦与澄玺二人身上不断游移，心中更将今日之事再想一遍。</p>

其实，单凭神兵焰芒与神兽择亲二事，真假已然隐约能够辨出，待到阿瓜拿出那枚月华朔盈环之后，便可断定澄玺乃是假冒帝裔无疑了！</p>

而且此人真名并非澄玺，许是不知从何处得知帝裔名讳发音，只是错认作另一个“玺”字，加上澄氏，“澄玺”之名由此得来。只是造化弄人，人帝起名之时，心中却是念着另一个“曦”字，帝裔真名应是“澄曦”才对！</p>

“定然便是这样了！”皎娉终于明白起来。</p>

一旦想通，皎娉却是并不发作，只因眼下殿中乃是三方角力局面，那个危殆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不假，可那同来的危获却是不好糊弄，便是那个假冒帝裔的澄玺，竟也不知用了何等手段，竟有先帝辟邪荡孽剑在手，自也不是泛泛之辈。</p>

皎娉生怕操之过急，反而酿出祸患，于是先不急着说话，反将月华朔盈环重新交回曾被唤作阿瓜的澄曦手中，又意味深长得点一点头。</p>

此时，皎月王殿之中早已陷入震惊之中，叽叽喳喳，响成一片，更有许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神色之间多有复杂不安。</p>

皎娉见此，也不制止，反倒向着南巫元耆与皎婵分别使个眼色，一起趁乱抽身，随即隐入帷幔后面一间侧室之中，小声谋划起来！</p>

还未计议妥当，却闻殿中喧哗忽起！</p>

皎娉立时闪身出来，却见一群殿中已呈对峙之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