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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惯了好茶的南越明眉头皱了皱随即松开，放下茶杯回忆道“小时候，家里来了客人才会有这茶水喝。那时我七八岁，以为是多好吃的东西，趁着大人不在家，偷偷尝了尝，那味道，真是有苦说不出啊。”</p>
他低眸看着杯子里微微带点黄的茶水轻叹“一晃眼就三四十年，我从幼稚懵懂的孩童变成了如今步入中年的父亲。”</p>
“不认输都不行咯。”</p>
陆淮静静的听着他一番长吁短叹，回忆旧事，眸子里平静无波。</p>
眼瞧着少年不吭一声，食指点了点桌面，南越明似想起什么眉梢一挑问道“我听说你妈妈住院了。”</p>
“……”</p>
这一问话好似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荡开一圈圈涟漪。</p>
陆淮眼皮动了动，讽笑“看来我家祖上三代你都知晓了。”</p>
陆妈妈生病的事陆淮没有告诉任何人，南越明知道只能说明他早就把陆淮家调查的清清楚楚。</p>
果不其然，只听南越明轻笑，随即正色“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p>
他敛眉接着道“我做事情一贯如此谨慎。”</p>
“……”</p>
陆淮唇角勾了勾，不置可否。</p>
南越明见陆淮如此沉得住气，心内赞叹一声，增添了几分欣赏。</p>
眼瞧着少年这模样，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郑重其事的开口“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去当说客，让南笙出国。”</p>
“……”</p>
虽然早有预料，可当南越明真正说出口，陆淮脑子还是有一瞬空白。</p>
压下心头强烈的抗拒，撑着膝盖的手紧握成拳，陆淮嗓音低沉“为什么一定要南笙出国？”</p>
南越明闻言只是哂笑一声，轻描淡写般解释道“这是我早就对她有的规划，一直没告诉她而已。”</p>
“……”</p>
茶水微凉，杯壁留下点点水珠的痕迹，陆淮低垂着眸子只看到长而密的睫毛“这不是她必须出国的理由。”</p>
南越明似是没想到陆淮这么执着于一个答案，挑了挑眉“年轻人，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有个必做不可的理由的。”</p>
“……”</p>
“我来找你，是因为你现在在南笙心目中的分量比我这做父亲的还重，若是你开口劝说，我想她会走的。”</p>
洞察一切的眸子里闪现微微的笑意，南越明看着对面死撑着的少年唇角勾了勾“南笙长得像她妈妈，但是性子像我，执拗孤僻，甚至是偏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p>
“一旦她执着的东西不存在了……”</p>
南越明仿佛在说自己一般，了解的透彻，他抬眼看向陆淮语气极缓“没有了信念，她在哪里不是待。”</p>
“……”</p>
听的南越明一席话，沉着如陆淮也有点忿忿为南笙抱不平“她是你亲生女儿，你就忍心把她一个人扔去国外。”</p>
南越明眸子闪了闪，一抹深沉悄然而逝“我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越早面对，对她越好。”</p>
“……”</p>
小小的空间里一时静寂无声，双鬓发白的中年男人此刻如同一个爱女心切的老父亲，神色慈祥。</p>
过了几息南越明抚平心中思绪，声音沉稳“说了这么多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p>
陆淮挑了挑眉梢，挑衅一般反问“我若是不答应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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