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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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疼痛侵袭而来，肖沐从沉睡中苏醒。案桌上是柳寻音特调的檀木香，还在冒着几缕微烟。多亏了它，肖沐昨晚倒是睡了个难得的好觉。</p>

多久没梦到旧事了？</p>

算来，阿茉已经走了七年，他加入云寂门，居然也这么久了。肖沐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脑袋。手腕的淤伤退了许多，已经可以微微转动。这柳姑娘，还真是医术高超。</p>

“姓肖的！肖沐！”他打开门，唐柒柒的托盘差点就撞翻在他的身上。</p>

“唐大小姐，这才什么时辰。”肖沐双臂环在胸前笑道：“你怎么一大早就来探望我了。”</p>

“已经卯时了，你不是要跟我们一起走吗？没人专程等你。”唐柒柒将托盘递给他，肖沐委屈巴巴地晃了晃包扎好的手。</p>

“柳姐姐给你煎的七厘散，说是可以活血通络。”唐柒柒把托盘放到桌上：“你喝完收拾一下，去温大哥房里找我们。”</p>

“唐姑娘杀人不眨眼，相处下来倒还挺温和的。”肖沐笑道。</p>

“留你有用罢了，等找到柳前辈，我分分钟索了你的命。”唐柒柒作势往他胸前一击。</p>

肖沐侧身一闪，眼神里露出狡黠的笑意：“那就要看唐姑娘有多大的本事了，肖某拭目以待。”</p>

“柳姑娘，温烬。”待收拾完毕，肖沐走进房间招呼道。</p>

柳寻音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好多了，只要注意休息，少提重物，再过两周就可以恢复如常。”</p>

“肖沐，既然要一路同行，就先熟悉一下路线。”温烬铺开地图：“唐姑娘从南疆来有经验，认为从襄阳城一路行至西北是耗时最短的。你意下如何？”</p>

“改道吧，我们沿着西南这条路线往上走。”肖沐用手在地图上点了湖贵云藏几个省份：“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去趟昆仑。”</p>

“凭什么你说改就改。”唐柒柒不满道：“这样至少要多在路上耗一个月。”</p>

“梅隐山庄庄主杨柯手刃恩师还要回去竞选教主，你们不想去看看热闹吗？”肖沐摇着扇子笑道。</p>

“肖公子，我们这趟不是游山玩水，每个人都有要事要做。”柳寻音说道。</p>

“温烬，你觉得呢。”肖沐看向温烬。</p>

“柳前辈行踪不定，还是尽早抵达的好。”温烬道。</p>

肖沐收起折扇：“正是因为行踪不定，我们已经无法保证他还在天山附近。十六前他行水路时失踪，线人提供的相关信息多集中在南方一带。我们沿着这条路线走，说不定能获取更多线索。”</p>

见众人犹豫不决，肖沐说道：“柳姑娘，你父亲已经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至少说明没有生命危险。想来不差这一个月。”</p>

“好。”柳寻音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下来。</p>

“各位客官，别怪小人多嘴。你们去湖南可千万别去湘西，那里近来古怪得很。”小二过来添茶时听了几句，小心翼翼地说道。</p>

“哦？此话怎讲？”肖沐打开扇子。</p>

“各位有所不知，贱内的娘家就在湘西。前几日，老丈人突然带着所有家当过来投奔我。说那儿的人都离奇中毒，死伤一片，死状奇惨无比。”</p>

“可知道具体症状？”柳寻音吃了一惊，放下茶杯认真地问道。</p>

“哎呦，可别提了，真真吓人得很。有的人疯疯癫癫，喜怒无常，见人就打；有的呢，全身奇痒无比，一抓挠就起血泡，伤口处爬出一大片虱子；最恐怖的还数胸腹搅痛，肿腹如瓮，最后七孔流血而死的那些人，简直死不瞑目啊。”</p>

“啧。”肖沐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身的鸡皮疙瘩。</p>

“每个人的症状都不同？”柳寻音疑惑道：“既然不具有传染性，想来不是瘟疫。柒柒，你对毒物较有研究，可知从何而起？”</p>

“听起来，只怕不是毒，是蛊。”唐柒柒皱着眉头。</p>

“此话怎讲。”</p>

“我对毒物略知一二。”唐柒柒低头思索：“以上的几种，极像是中了癫蛊，虱蛊和金蚕蛊的症状。”</p>

“姑娘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湘西是苗族人聚居地，那儿的人最擅长使蛊毒。可是好端端的，怎么会对百姓下手？”小二挠挠脑袋：“这也太奇怪了。”</p>

“不一定就是苗族所为，借刀杀人的事情还少吗？”温烬道：“在湘西下蛊，最容易掩人耳目。”</p>

柳寻音皱着眉头，唐柒柒再了解她不过，轻轻握住她的手问道：“姐姐可是想去看一看？”</p>

“嗯。”柳寻音点点头：“可惜蛊毒相关的病症，我只在医书上看过一二，对医好他们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p>

“我可不去，万一丧了命多不值当，我们还是绕道走吧。”肖沐赶忙拒绝道。</p>

“寻音。”温烬低声唤道：“你若是想去，我陪你。”</p>

“各位客官若是执意要去，可千万带点白矾或者生黑豆。我老丈人从那边逃过来的时候啊，兜里满满都是这两个东西。”</p>

“带这些做什么？”肖沐疑惑地问道。</p>

“白矾和生黑豆口感苦涩，难以下咽。传说中若有人嚼这两个东西觉得香甜，便是中了蛊。”唐柒柒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