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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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奇奕本来就没休息好，精神气不显，所以黄诗才会觉得他什么都没看，不负责任。但实际上，孟奇奕对这部戏极其上心，连轴转准备布景、选演员。虽然试戏时，为了照顾到投资方，让他们塞了一些演员来。但孟奇奕确保最终每个演员都是精挑细选的。</p>

只是没想到，这个范副导推荐的新人，竟然这么上不得台面！就那几嗓子，他刚才差点被吓出心脏病来！</p>

范副导原本想着，哪怕因为紧张，没经验，冯雨只要表现得不太差，他都能保下来。也许这就是下一个章瑶了呢？但他万万没料到，这哪里是下一个章瑶，这分明是个扶不起的阿斗！</p>

“我也不知道，她真的……学校里表现得不错。”</p>

“这叫不错？我不是说了没有台词吗？她在搞什么？哑剧没看过，无台词情景表演不知道？”孟奇奕气得狠了，手一拍桌子：“你看看她演的什么！整个人木在那里，动作呢？挣扎的痕迹呢？一副哭丧脸，眼里干巴巴的，眼泪都不流一滴！无实物表演也不会？你都大三了没学过？被拖进马车的啊，怎么就站得这么稳！”</p>

大约是吹毛求疵惯了，孟奇奕挑起毛病来像是机关枪扫射一般，嘴下没个消停的时候。</p>

范副导演在旁边红着脸，孟奇奕这么骂一通冯雨，实际上可不就是打了他的脸。</p>

冯雨呢？</p>

冯雨压根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她在学校里，样子好，多少人捧着。又因为成绩不错，听到的也多是恭维，比如什么日后一定封后，冲出亚洲之类的。哪怕导师指导她，顶多也就板着脸批上几句，哪有这般不留情面的？</p>

冯雨一直憋不出来的眼泪，此时像是开了闸的水库般，狠狠地涌出来。伴随而来的，是胸口汹涌叫嚣着的委屈和不满。</p>

她看到范副导演瞪着她，看到孟导眼底的厌恶，一时就忘了自己要讨好这里所有人的想法。</p>

“这不公平！我的剧本就那么两句话，你们问我人设，我答的不好吗？能通过两句话看出这些，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到底要什么？”</p>

孟奇奕看不上这样的质问，看向张统筹，“这是最后一个鹿儿的试戏者？”</p>

后者点头。</p>

“行，那我也算是给前面这么多人解答了。我问你，剧本里写的什么？”</p>

“就……鹿儿是个大家小姐，”冯雨从口袋里掏出叠成小方块的纸来，“出身江南大家，一朝家道中落，父母离世，亲戚欺上门，将她卖入青楼。”</p>

孟奇奕看着冯雨拿剧本的动作，不由嗤笑一声。</p>

一边说着剧本就两句话，却又连两句话都记不住。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质疑公平与否。至少最开始那个投资商塞进来的黄诗，也还能将剧本完整背出来。</p>

“有说鹿儿最后结局是悲剧吗？有说鹿儿卖入青楼后看尽人世间的什么吗？有说象征手法吗？你是在做卷子吗？而且是不带文本的阅读理解题？”孟奇奕越发觉得好笑起来，“你这是过度推理吧？想太多？我们要的是你在看到这段文字后的真实感受，不是做卷子时套模板答题！”</p>

冯雨惊觉，确实如此。她习惯在课堂上的那一套，通过寥寥数语推断人物情绪。但那是在课堂有完整剧本的情况下，而不像现在，为了保密剧本只有寥寥几句。而且，课堂上的老师，为了引导学生，会不断提示。但现在，什么都没有！</p>

但冯雨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能继续质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