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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文道:“第一,青塘部族抵抗领袖扰拶的游击活动仍在持续。虽然不能全面形成对占领区颠覆,但能骚扰,为此几乎栓死了刘仲武部主力,无法从青塘撤军。”</p>

“二,银州战役一但深化。这两点相加,几乎就栓死了我大宋的西军精锐。”</p>

“第三点是,燕云因铁价狂升所带来的民生损失已让牛温舒忍无可忍,小陶大人你相信我,老牛是个头铁的人,这个时候换我是他,我会想办法挑起摩擦转移矛盾的。”</p>

“第四点,张叔夜是个酷吏,持续在安肃军稽查走私堵塞辽国血管,更让牛温舒恼火。”</p>

“上述全部条件相加,若强硬派牛温舒脑壳一热,派人朝宋辽边境推进震慑。你来告诉我,以张叔夜的尿性会发生什么?”</p>

听到这里陶志强脸色就真有些难看了,“那家伙我知道的,他必然和辽人起摩擦。”</p>

张子文点头:“对,一但摩擦,牛温舒这个鹰派就有了绕开萧的里抵的和平指导,从而开战的借口!”</p>

陶志强想了想道,“那又怎么样,只需我们火速拿下银州,就可以和辽国周旋。”</p>

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我先不吐槽你这简单粗暴的想法,我只说,这只是你认为,你凭什么觉得我爹要和你们一般思维?”</p>

“额这……”</p>

陶志强不服气的样子,“为了这场战争,家父耗费了全部心血,大哥和我,就是陶家全部的骨血,他对枢密院陈述说‘会把两个儿子一起带上前线’,以彰显心智!凭啥不信我们。”</p>

张子文也有些无语,历史上老陶就这德行,还真这么干了,带着全家的人上了第一线,一定程度就激发了原本就相对能战的西军。</p>

然而以康国老爹的尿性,应该会把老陶这行为看做是作秀。</p>

因为康国老爹会以自己之心渡人,譬如他需要上前线时,他绝对不敢带张子文,否则会张母打死。</p>

当然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就会很复杂了,张子文多的也就不再说了,“小陶大人,你就听我这次。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闹事,不能这个时候在蔡京的默许下进兵碰瓷。这是战争而不是政治游戏。康国老爹的决定我不敢讲没私心,但总体上,对我大宋要更稳妥些。”</p>

陶志强道:“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调兵遣将近一年所做的部署,难道真要浪费?”</p>

张子文微微摇头,“不浪费,银州一定能收复,但要等待时机。告诉老陶相公,决计不能在重大国策上,违背枢密院有理由的决策。我不敢讲你们现在打银州会输,也不敢讲会引发宋辽全面战争。但战区帅臣违背枢府有理由的决策,这一定是破坏国运破坏体制的恶劣事件,对大宋所埋下的政治祸根和政治隐患,远高于一场战争的成本。”</p>

听他说的那么严重,又有些道理,陶志强也有些老脸微红。事实上老爹陶节夫在一些时候比较猥琐,对两位相爷的态度也相对暧昧,感觉像是两面讨好的节奏。</p>

所以要是张子文此番不捅破的话,陶志强知道老爹的内心,真可能在蔡京的暗中授意下,有意碰瓷银州战役,进而以被动、不得已的方式,违背枢密院命令进而提前决战。</p>

在已经开战的情况下又有首相默认,那么战区帅臣就算真的碰瓷了,枢密院也不会有办法。战后找个理由,在蔡京的放水下,只要战争不输,问题就能轻易压下去。</p>

陶志强也知道,站在张子文的角度他不支持进兵有理由,因为一但发生碰瓷事件、陶节夫老爹违背张康国意志进兵,又打赢了的话,那么无疑,张康国将会丢失掉最后的一笔威望。</p>

将后来哪怕他仍旧挂职大宋枢密使,但真正会听他话的军队也就不会有几只了,大多数人做事前就只会看蔡京的脸色。</p>

隐性的权利,自来就是这样形成并转换的。</p>

考虑到此,陶志强试着道:“小张公子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但更多的心思,恐怕是为了维护你张家的最后一笔声望吧?”</p>

张子文点头,“是的我有这样的心思。但这是阳谋不是阴谋。现在我反问你,在张康国有理由和逻辑情况下,身为战区帅臣你们不听枢府的命令,这是否算是祸乱体制?此例一开,往后都听蔡京的了。我不敢讲蔡京的心思和政策全错,但以当今从上到下的形势看,把大宋的命运全部压在他一人身上,你陶家放心吗?“</p>

“……”陶志强有些迟疑。</p>

张子文道:“我从来没怀疑过老陶相公的用心,我张家也从未动摇过要收复银州的信心。只是我要问:在这场陶节夫相公压上了身家的战争中,你们是为国征战还是为蔡京征战?如果你们真是为国征战,那根据大宋律,大宋枢密使张康国已经代表皇帝和枢府下达了命令,并且是有逻辑和理由的命令,要不要听呢?”</p>

固然这被张子文说的有点严重,但陶志强也半个背脊都出现了冷汗,急忙低着头,“我陶家当然是为国征战,否则还怎么名留青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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