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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亮把扶手拉开,里面是亮的。</p>
云霁寒扶着我走在有些潮湿的台阶上,我看着这别有洞天的诺大地窖,四四方方的空间,墙壁上嵌着火把,云霁寒拿了一枝,带着我走下去。</p>
这地窖,就是一座地牢。</p>
火把照得地牢里面的陈设和刑具都红扑扑的,连水桶里的水,也被照红了。</p>
云霁寒带着我往地牢最深处走,越往里面走,我的心越往深渊里跌去。</p>
其他牢房都空荡荡的,隔着纵横交错的栅栏,远远的,我就看到了那抹月白的影子。</p>
他静静地躺在地上的一堆干草上,那件衣服,看上去像是新换上的,白白净净的,他的头发依旧束着,只是微微有些乱。</p>
我走到牢房门口,云霁寒替我把牢房的门推开。</p>
牢房的门,竟然没锁。</p>
云霁寒把火把插在门口的墙壁上,他揉了揉我的肩,对我说:“翊儿,我在外面等你。”</p>
我转头见云霁寒往外走,他真的准许我与李叔夜单独见面?</p>
听到人声,地上的人微微动了动,他面容干净,只是嘴角有些发青,额角也肿了,特别狼狈。</p>
李叔夜身上没有一点束缚,只是他脸色苍白,显得很虚弱。</p>
我想起那日在古董店看到他的情景,又见他抚着心口坐起来,心知他被云霁寒刺伤的那一剑,还没有痊愈,如今进了这里,也只会更坏。</p>
李叔夜微笑着坐着,他后背靠着墙,那双曾经盛满了满天星空的眼睛,又弯弯地像两枚新月。</p>
“翊儿,你来了。”</p>
我跨进了门,缓步走到李叔夜面前蹲下来,我嗓子好像塞了一块馒头,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地我心都堵住了。</p>
“都让你快点儿跑了……”</p>
我别过脸,不想叫李叔夜看到我哭。</p>
“他们打你了?”</p>
李叔夜的衣裳虽然是新换的,可并不能掩住他身上的鞭伤。</p>
“凭你的功夫,你逃不出这里?我才不信你会被他们抓住!明明从前来去皇宫片叶不沾的……”</p>
我才抱怨了一半,手就被握住了。</p>
“翊儿,你的手,怎么了?”</p>
我转回头,看见李叔夜抖着手去摸我折断的左手,他的唇抖着,脸色又白了几分,冰凉的手指一点点拂过我手上的竹板。</p>
“没事,前几日从马上摔下来,是我自己不小心。”</p>
“是周琦玉那个手下做的!”</p>
李叔夜说的不是问句,他说的是个笃定的陈述句。</p>
我要把手抽回去,却被李叔夜抓得特别紧。</p>
“是师父不好,又害你受伤。”</p>
“真的是意外!与你无关。”</p>
李叔夜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情绪,他说:“明明是我一次次的害你,却还要让你迁就我的情绪。翊儿,你还要让我有多愧疚?”</p>
我没想让他这样。</p>
“你无心的,无论哪一次,你都不想我有事,只是你没有控制住局面。”</p>
我笑了笑,“也怪我,因为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你,其实我从宁远城回来之后,就知道我就是司徒家的遗孤了,是我故意隐瞒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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