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拒绝，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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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里，佛祖高高在上，我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我轻声道:“佛祖啊！这回可是我主动来求你的，我自知不够虔诚，也没有佛缘，可你若是开了眼，就该知道青山处处埋忠骨，古来征战几人回，但求您保佑承国此次可以大获全胜，保佑太子平平安安回来，保佑承国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p>

我向佛祖进了香，又规规矩矩地拿出佛经摊开在身前，一边念一边敲木鱼。</p>

室内禅香丝丝入鼻，诵经不算什么体力活，我读得格外认真，两个时辰很快过去。</p>

午后天气不错，我坐在溪水边，拿起先皇后留下的玉笛，一曲《雀歌》吹奏得凄凄切切，却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琴声，也迎合着我的节奏，与我同奏。</p>

这场面似曾相识，我抬眼看去，竹林尽头好似有一方亭子，里面似有人影。循着琴声而动，我手下不停，缓步穿过竹林，只见亭中一个和尚正在低头抚琴。我在亭外，笛声不停，他在亭内，与我琴笛合鸣，意境相通。这《雀歌》出自教坊，和尚本该不屑弹奏，怎么这般不懂得忌讳？</p>

“啊！”身后的青鸾一声轻呼:“陆……陆机！”</p>

我停下曲子，快步上前去瞧那和尚的脸，九年了，他消瘦许多，脸上也多了几道极其丑陋的疤，他是陆机？</p>

曾经流连花香之地与教坊女子关系暧昧的陆机，竟然会毁了容貌，遁入空门，做了和尚！这真是好大一个瓜！</p>

我回头瞧青鸾，她竟也连连后退，一手指着陆机，一手捂着自己的嘴，眼角两行热泪打湿了她精致的妆容。</p>

陆机罢手，抬头望向我们，却只在青鸾身上扫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她的激动，他起身后双手合十，对我说:“贫僧唐突，惊扰了施主。”</p>

“无妨！只是难得遇到知音，想出来瞧一瞧。”</p>

想不到，竟遇到了个故人。</p>

后半句我没有说，且不说我如今换了皮囊，单看他对青鸾的态度，就知道陆机他不想提及从前的事。</p>

“施主若无事，贫僧便退下了。”陆机拾琴便走。</p>

我瞧他走路有些跛，一条腿好似不灵便，便问:“还不知大师法号。”</p>

陆机停下，他灰色的僧袍被风吹起，他真的比从前瘦了太多，他道:“贫僧法号了缘。”</p>

了缘，了却尘缘。看来他后来受了好些苦。</p>

我没有挽留，任他一瘸一拐地离开，我也转身往回走，对她们道:“这和尚也就三十多岁吧？居然是了字辈儿的，辈分不小啊！”</p>

春华拉了拉停在原地不肯走的青鸾，问:“怎么了？你们认识？”</p>

青鸾掩面而泣，哭得梨花带雨，我心道，既然想念，为何不叫住他？</p>

“嗯！”青鸾点头，哽咽道，“他！从前在兰香馆，他很照顾我和姐姐！”</p>

嗯！这句话倒是真的。</p>

“唉！你就别想了！你瞧他都装作不认识你！”春华道。</p>

秋实也教训她说:“你既然跟着主子了，就该一心伺候主子，莫要再在主子面前失了分寸！”</p>

青鸾低头拭泪，我转头不看她，走我自己的，若不是看在从前的姐妹情分，我昨日便把她赶走了！</p>

我坐回溪水边的大石上，又吹了几曲，修则舞剑配合我，一下午的时间消磨得倒是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