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波未平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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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北倒是老神在在地进了安排的屋间，屋内成设简单，仅有一卧一桌四椅和一些零碎的东西，一边香炉里燃燃着安神香，他皱了皱眉。</p>

“能否撤去安神香，我闻着着实头疼。”</p>

晓九点了点头，上前把安神香拿走了。</p>

“公子好眠，有事明日再议不迟。”晓十俯了俯首，语气平淡，好像洞穿了顾倾北的念头。</p>

顾倾北也不恼，坐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薄唇抿着：“无妨。”</p>

屋内油灯被点起，昏黄灯光下明明灭灭，男子白衣胜雪，桀骜不驯，气场于无形。</p>

晓九关上门的那刹那，总觉得，顾倾北那印在墙上的黑色影子，形状甚是奇怪。</p>

他皱着眉离开去，眉心却有点跳突。</p>

……</p>

地属中央的姜晓的卧房中，一旁安神香静静燃烧，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来，少女娇好的脸蛋被勾画出来。</p>

月中之时，一道影子，突兀地立在了窗边，黑漆漆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平添几分恐怖。</p>

黑影身形一闪，从屋顶瞬间进入房中，蒙着鼻子和嘴唇的黑布上面是一双如墨玉般的眼睛，他缓缓走近酣睡中的少女，眼中肃杀之气迸现。</p>

走到榻边，来者的影子落在少女腰身下方，他俯身，把黑布往下扯了扯露出薄唇，对准少女脖颈下嘴，这架势就像吸血鬼一般。</p>

但他没发现的是，一旁安神香突然不再燃烧下去了。</p>

随着轻手轻脚地下落，男子原本漆黑的眸子中染上了血红，就像是获得无价猎物的猎者，嘴角有些颤，但无法掩饰的是兴奋。</p>

当他尖锐的齿离姜晓细腻白皙的肌肤仅有一寸之差时，少女猛地睁开了眼，那是一片见不到底的幽蓝，惊艳却也诡异之极，她一抬左手就扼住了男子的脖颈，嘴角绽放一个极大的弧度：“啧，脏死了。”</p>

姜晓空出的右手被她拿起，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构成一个法术，挥指一弹施加在了男子身上，男子瞬间变出原形，她恍惚间看见一团滚圆的白色生物，稳不住笑：“白狼这种孤傲的东西原来也这么肥啊。”</p>

姜晓看不见的是，小白狼浑身雪白，毛发根根分明，光泽鲜亮，一双眼睛更是漆黑如墨，黑夜中甚甚。</p>

小白狼恼了，一爪子拍在姜晓身上，却忘了男女闺阁之防，雪白的小脸腾地一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p>

姜晓起身把腿放了下来，似乎不明白小白狼打滚的原因，开口道：“要发疯滚出去发疯。”</p>

视野中那团白色的东西突然不动了，然后以她都咂舌的速度化回了人形，白发白衣黑眸，不就是雨中来借宿的顾倾北？</p>

顾倾北上前放倒了毫无防备的姜晓，距离极其接近，他呼出的热气都扑打在姜晓锁骨处，湿湿热热的，声音有些烦躁：“谁让你掐我脖子的？还…还…”</p>

姜晓也不生气，漂亮的双唇开合，语气挑衅：“还什么？”</p>

还骂我……骂我肥！</p>

如果不是你骂我肥，我会打你一爪子吗！</p>

顾倾北自然不会把这些说出来，他看着少女月光下迷人的脸，神情有点怔愣，突然觉得她的样子好眼熟。</p>

眼熟的，就像一个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的老朋友的样子。</p>

过堂风穿堂，白衣纷飞，红衫滟滟，倒是像一幅纵情的山间夜月的佳人才子画。</p>

只不过，他不是才子，她也非佳人。</p>

我们都所托非人。</p>

顾倾北打破了沉默：“你…是前朝皇宫中人？”</p>

姜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尽管看不清，但那眼神还是很奇怪：“前朝？谁敢提这种东西，想活下去就不要提前朝那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它只配烂在肚子里。”</p>

“那你就是曾在皇宫中过了？”</p>

姜晓出奇地又安静下来：“不曾。”</p>

顾倾北眉间深锁，似乎在怀疑她话的真实性。</p>

“没什么好猜测怀疑的，”姜晓好像知道他的反应，继续道，“你又不是那里头的人，要知道这些做什么。”</p>

“我……”</p>

姜晓冷不丁地噎他：“难不成你想当驸马？”</p>

顾倾北瞬间炸毛。</p>

姜晓听他似气非气的样子，觉得好笑，又补充道：“难道是，护卫？喔，不会是当宦官吧？”</p>

“可瞧你这模样……别说宦官了，男妃都当得上了吧。嗯？以为我看不见？”</p>

顾倾北看着还在他身下的少女，明明受制于人还敢大放厥词，神色也变得如古井般幽深。</p>

姜晓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放开：“不过够蠢，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控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