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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几声狼吼猿啼中,乱石谷迎来了它的新的一天。
道一几人早早起来。当然,要睡也睡不着,肚里饿的咕咕叫。道一从小都是锦衣玉食,从来没吃过这种苦,这也是第一次尝到饿的透心凉的滋味。人是铁,饭是钢,饿的连路都走不动,自然就干不动活。奶娘领着两个小娃奋力爬到谷外的密林中。在杂草,树上,石下,地中翻找食物。可大夏天的,野果刚长成豆粒大小,酸涩的没法吃。倒是抓到了几只绿油油的蚂蚱,可暂时谁都没胆子吃下去。
最后大家在一处杂石堆翻找吃食时,惊动一只肥大的山老鼠,被奶娘一斧头砸中。奶娘找来几块石头,一堆枯草,几根枯枝。先用石头搭起一个临时火灶,再用火石把枯草点燃,上面放上枯枝。袅袅的炊烟升起。待火旺后用树枝插住去皮去腹杂物的老鼠翻烤,肥大的老鼠被烤的滋滋冒油,烟熏味傍着肉香味让道一几人一边咳嗽着一边咽口水。
忽然一阵风刮过,黄一执事令人生厌的纵剑出现在大家面前,随手一掌拍灭火堆,喝到:“谷里明戒山火,胆敢再犯,逐出谷外!”忍住心中怒气,待黄衣执事离去,奶娘忙在石堆里翻找,还好老鼠还在。擦了擦肉上泥沙,撕了三人分食。鼠肉还没有烤熟,肉里还带着血丝,更被黄胖子打进火堆是掺杂些细小的沙子。但三人还是吃的十分香甜。美中不足的就是老鼠太小了。奶娘给道一分了多半,可道一还只是三分饱。奶娘拿出先前采的一捧野菜。有的酸,有的涩,有的苦,有的辣。虽叫野菜,也只是吃不死人的野草。野菜虽然难吃,但是很占地方,肚子里的感觉总算好多了。
吃完饭,当然要开工砍树做任务,不然就得当一辈子吃草的野人。道一三人就近找到一颗怀抱大树,道一拿起小石斧朝树根用力一砍。当的一声,斧子弹起老高,再看树根,仅出现了一个白色斧印。没什么,书里说过,水滴石穿。我这斧头,怎么也比水厉害吧。当,当,当,当,当。。。
到日头升到正空,三人才在树根上砍出半掌深的凹槽,主要还是奶娘砍的。活虽然没干多少,道一的斧头却拿不了了。本来昨天就把手弄伤了,今天砍树砍的,更是手指根根肿起。奶娘的手好些,可也没好多少。丫丫,基本上也就是能帮忙喊口号,提着水葫芦之类的。连累再饿,道一如今站都站不住了。从兜里翻出那几只绿油油的蚂蚱,一狠心,闭眼塞进嘴里。道一吧唧吧唧嚼的很用力,听的丫丫直流口水。丫丫问:“道一哥哥,好吃吗?”“好吃,喏,你尝一个。”
道一拿起一只蚂蚱塞进丫丫嘴里。丫丫轻咬了一下,蚂蚱似乎还动了一下。一种说不出怪异的味道从舌尖涌起。丫丫妈呀一声把蚂蚱吐了出来:“哥哥骗人。”“真是的,太浪费了!”道一责怪道,伸手把丫丫吐出的还带着口水的蚂蚱塞进嘴里,继续吧唧。
即使把如此恶心的虫子也加入食物范围,可还是没有多少东西可吃。吃了点东西,稍微有了些力气。道一和奶娘丫丫继续加入野人大军,在丛林里寻找一切可以吃食的东西。情况虽然不是很妙,但是人越饿,能加入食物范围的东西就越多。除了野菜,还有草根,树叶,野花统统能吃。
最后,大家快吃饱了时候,幸运降临,道一找到了一丛当归。虽然是药材,可当归的根可比草好吃多了。用石斧撅出十多根小萝卜似的当归根,晚饭也有着落了。三人欣喜的拿着当归好好闻了一会,仔细的揣入怀内。休息了半个时辰,道一三人就回到大树跟前继续伐树。道一的手上布满了血泡,道一的力气依然很小,可道一一直在砍。虽然进展甚微,可毕竟有进展,只要一直砍,大树终究会倒的。如果不砍,大树永远不会倒下。砍树虽然简单,可只要有心,也可悟出深刻的道理。
短短两天,道一经历了人生剧变。由一个幸福有爱的孩童,变成一个家破人亡,身负血海深仇的孤儿。道一没有时间悲伤,道一必须变得强大。道一身负重责,那就是变强变强!超过所有敌人,然后把敌人杀光,为一家老小,为父母爹娘报仇!当所有仇恨集中到道一这小小孩童身上时,道一并没有被压垮,反而快速兌变成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道一依然在砍树,一斧头,一斧头。明理固然并不容易,可把道理化为行动更难。
天黑之前,道一三人艰难的爬下斜坡,返回谷中。在谷底小溪里把当归和顺路采的野菜昆虫清洗了一下,草草吃下,就回到柴房的草堆里挤在一起睡下了。白天太忙,竟然忘记把柴房整理一下。现如今,三人只好像野兽似的挤在一起互相取暖。又累又困乏,道一,丫丫,奶娘三人很快就睡着了。外面的月光顺着窗棂缝隙洒落进来,斑斑驳驳。有一缕正照在道一脸上。
睡梦中,道一痛苦的轻哼着,昨天,今天落得一身是伤,是痛。忽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道一身上渐渐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似乎是在这光芒照射下,道一身上的伤竟然肉眼可见的愈合起来,连抱着道一的奶娘,被道一抱着的丫丫都被这金光洗礼着。身上的刮伤,肿痛都快速的愈合起来。许久,金光似乎变淡了一丝,然后消失了。。。
此后几天,每天日起而出,日落而归。道一,奶娘负责砍树,丫丫负责抓虫,采野菜,树叶。三人各尽所能,日子虽然过得极致艰难,但相依为命的感觉却又让人如此珍惜。
痛失亲人,痛失所有,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以最低微的方式从头再来,只为了那心中那永远的伤痛。只为了能有一天把那倾天之痛回报给仇人。。。
痛苦着,折磨着,坚持着。
第十天下午,道一挥出最后一斧后,大树朝豁口方向吱吱嘎嘎的缓缓倒落,三人赶紧反向跑开。大树越倒越快,最后哐的一声倒在地上,砸的附近地面烟尘四起,震动不止。任务终于完成了百分之一。三人欢呼一声,倒在地下。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正在此时,黄衣执事那让人厌的身影远远飞来,稍近喊道;“道二,有人找你,快回乱石谷!”道二是谁,半天道一才反应过来,这该死的黄鼠狼,把自己名字改了。敢怒不敢言,压了一压心中怒火,道一暗暗道,总有一天,让你黄皮子好看,敢改我爹给我起的名!
不过究竟是谁来找我?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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