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无尽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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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间感到自己的曲子被回应，与云水咒呈相和之势。楚泠随着这一来一去寻到了更恰当的律动，让她为之一振。</p>

延岚站在她身侧，楚泠感到一股暖流慢慢从肺俞穴下至丹田，又向周身散去。她深吸一口气，手下才有了些许从容。</p>

一天过去了……</p>

为了节省真元，楚泠的手指早已磨破，透着殷红的琴弦震颤着桐木板，形成琴音飘向苍穹。</p>

沧岐坐在一旁闭目，仿佛是在休憩。天启长老一行人将一切布置妥当后，不敢休息，梗着脖子立了一天一夜。</p>

阵法中的七人已在关键位置轮替了三遍，可是没有人能替换楚泠。</p>

夕照被换下，他的真元消耗大半，清冷的面容仿佛染了冰霜。他守着李光涉，吞下一颗丹药，稍稍松下一口气。</p>

夕照抬眼看到最高处青衣的楚泠，背脊挺直，唇边溢着血红，手指翻飞犹如花丛中的蝴蝶。</p>

他垂首面色微黯，不可否认，这个少女担着最重要的位置，无人可替，并且比他想象中顽强得多。</p>

又过去一日……</p>

楚泠借着延岚按在自己背上的手掌没有倒下，青丝襦裙渗着暗红，她已感受不到周身的痛楚，眼前只有琴弦和徽位。</p>

延岚也不好受，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根捣药杵，一根把灵草变灵药再炼化成灵气的捣药杵。还好他对自己制的药有信心，不然自己得嗑药嗑死。</p>

一遍又一遍地用药力冲洗筋脉，自身的真元没有一刻停留又从掌心流出。</p>

延岚觉得自己就是个蝼蚁，一颗棋子。</p>

他抬眼看着摇摇欲坠的楚泠，眼前的人何尝不是。</p>

她以炼气之躯，承受他筑基的真元，就算是在亲和的木灵气，也不可能毫无损伤。</p>

他们面对的是未知的苍穹虚空和未知域界的人，怎么会不是蝼蚁。</p>

辛辰界若是能破了此局，他们这些棋子才能不做棋子。</p>

延岚低喝一声，再次拍上楚泠的脊背。</p>

楚泠的意识有些模糊，周身的气流回应，指尖的触感，身后汹涌不断传来的真元，还有丹田的不断地隐痛和滋养。</p>

楚泠觉得自己犹如当初沧岐演示的草木生灭，一次又一次枯萎，一次又一次生长。</p>

她一直觉得沧岐对自己很好，有时候甚至让她觉得无功不受禄，心有愧疚。如今她却明白了，唯有这些才能保住她，保住这个谋划顺利地完成下去。</p>

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平白无故可获得的。</p>

“咚！”</p>

楚泠的手指没有控制住力道，擦过二弦，被一弦磨去一层皮。她霎时扣住琴面，眉头皱起面色煞白。</p>

不好，接驳的灵气断了！</p>

远处的灵气波动消失地迅速，以楚泠的修为连和尾巴影子都捉不住。</p>

“继续接上！不要乱！”沧岐冰冷又严厉的声音响起。</p>

楚泠听了整个心才安定下来，抬手再起势。</p>

这次的回应比上一次快，让楚泠不禁欣喜，她好像悟到了什么，手上的速度更快。</p>

对方仿佛伸出手来，抓住她需要她，时而又引导她轻柔安抚。</p>

延岚轻微喘息着，趁着服药的间隙歇息，他看着楚泠虽艰难，却越来越乐在其中的状态，心中赞叹。</p>

适才指间的滚拂，延岚看过她的演练，记得并没有这个动作，想必是兴致起才加上的。这多加的指法没有多余，反而更相得益彰。</p>

这个孩子于琴之道，真是有天赋。</p>

延岚笑着眯眼，真元聚集掌心缓缓流向楚泠关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