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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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早起，带我来到学校，给我买了新书包，书包是原来红军背包的模样，穿的衣服也都是“军装”，偶尔我还会带个有红五角星的帽子。开学第一天，我被老师安排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桌子临近着老师的讲台，更值得庆幸的是当上了班长。</p>

那时候我所有的动力就是学习，考得好的名次，用好的成绩换来去看妈妈和妹妹的机会。一切进行的那么顺利，无论哪一科都是全班甚至全年级前一二名。每学期都是担任班长，体育委员，文娱委员。村里都以我为榜样来教育他们的子女。这些成绩不只是学校老师的付出，也离不开爷爷奶奶的教育：</p>

爷爷在我小学的阶段一直是开三轮车，靠载客挣钱，我大多数都能坐到爷爷的车去学校。学校离家有三里路。我还有一个堂妹，叫小婉，爱哭，为此我给她取了个外号叫“破碗”。爷爷有些重男轻女，每个星期买回来的猪肉，都会挑大块的夹给我吃。还经常偷偷??1??4几毛钱给我。这些福利是党妹所没有的。奶奶就很公正，男孩女孩都一样。在奶奶可行使的范围之内，保证一碗水尽量端平。自然而然，我与爷爷要亲近些。放学回来经常帮爷爷捶背，挠痒。却时常和奶奶发生争吵。爷爷教会我很多规矩：吃饭的时候若是没有好好端着碗，他会用筷子敲我，而且一直要求我站着吃饭，说这样长的高些。站要站直，坐要坐正。在学校偶尔也会和同学打架，回到家，不论对错，爷爷都会罚我跪下打我。正因为这样，就算是被人欺负，我也不会说的。有事自己处理。同时也从不在背后议论别人。每餐饭后爷爷会检查我的碗，我的桌前，所有剩余掉落的米粒，一定要我吃干净，并告诉我他们那个年代缺粮食饿肚子的故事。用我所学过的诗来形容，应当是这样的：锄禾日当午，</p>

汗滴禾下土。</p>

谁知盘中餐，</p>

粒粒皆辛苦。</p>

在我读四年级的时候，认识了现在的继母，父亲让我称呼“小姨”，说内心话。她对我很好，给我买零食，买衣服，那一年学珠算，人生中的第一个算盘正是“小姨”买的。大多数都是她一个人回来的，给我送完吃的穿的，偶尔会给我几块钱，之后她就会回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知道，父亲应该就在那里。每年我只能见到父亲两次。每次见面也从不沟通，认真回想起来，童年时代的记忆里我与父亲同处一室只待过一个晚上。小姨很有智慧，婆媳关系处理的很好，往家里跑的勤。所谓爱屋及乌就是这样的吧。不过每次我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只字不提。更不敢提她的好。甚至还为了讨好母亲而违心的说讨厌。因为母亲将婚姻的失败和生活的苦难都怪责到父亲身上，也错误的认为是小姨存在的原因。更害怕有谁会抢走了我。事实证明，是他们之间性格严重不合而造成的后果。感情再深，吵着吵着也会变淡的。那时的我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其实这本无错对之分，只是缘深缘浅罢了。为了让母亲高兴，我学会“讨厌”父亲，“讨厌”小姨，学会撒谎骗人。这种坏的恶习在我今后的生涯里通过无数次巨大的磨难才让我意识到，撒谎骗人是多么的令人憎恶的！我庆幸自己在而立之年能有这样的觉悟！</p>

让我记忆犹新的一件事是五年级的一个暑假。爸爸和小姨在红安经营雅戈尔专卖店。我和“瑶姐”（小姨的女儿）一起坐火车去找爸爸。那一年我不满十二岁，她不到十三。我们独自坐火车，还要辗转几次汽车，三轮车。在交通和通讯不发达的时代，第一次远行两百多公里。想必现在的小孩很少有我们当初的胆色，都那么金贵，也没有那些父母能这样放心。这次要找父亲，不只是来度假的，还是有使命的。母亲家困难，多次让我找父亲要钱，借口无非是当初判定的抚养费没有给清，其实父亲那些年也很不容易。母亲交代我至少要拿回五百块。与父亲相处的一个月，我无数次想开口，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因为内心对父亲的敬畏和陌生。在临走的时候，父亲正好给我五百块，让我转交给爷爷奶奶，用作我一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回来的路上，我半路偷下了车，来到母亲家，假装兴高采烈地告诉母亲，说是父亲没等我开口自己主动给的两百块。并帮忙解释父亲如何困难。当问及我那一个月的生活，对于小姨和瑶姐，我只字未提。母亲欣慰，说不妄夫妻一场。看到母亲高兴，我感觉自己的谎言是聪明的。</p>

没想到的是，在离开母亲的那一天，母亲将原封不动的两百块给了我，还给我一个小袋子，我打开袋子，里面全是一块，五毛，一毛的硬币。加起来总共六十五块钱。这是母亲在半年时间内，偷偷从继父给她的生活费里挤出来的。我不知道母亲是不是早就识破了我的谎言。往后的二十年里我依然如此，编造着各种谎言来哄母亲开心。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母亲已受尽磨难，一定要学业有成，早日让母亲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p>

值得欣慰的是，我已渐渐长大，再过完最后一个儿童节，我就不再是小孩子了，这个儿童节对我来说是刻骨铭心的：</p>

那一天，附近四个队的小学生都来到我们学校，每个学校都彩排了好几个表演节目。有小品，诗歌朗诵，体育项目表演，每个节目都至少有两个人，唯独有一个唱歌的项目是我一个人完成的。并且在众多节目中夺得第二名。借此机会我要分享这首歌的歌词：</p>

一生有一种大海的气魄</p>

岁月一页页无情翻过</p>

把乾坤留在我心中的一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