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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我迅速取来一只空药瓶,摆在了案几上;而乌尔娜也是干脆,转身捡起先前我打翻的茶碗磕在案几角,借着一块锋利的瓷片就在左腕子上划出道血口。</p>
暗红的血,在腕背凝成珠,一滴一滴地掉入药瓶中;其间,我俩间的默契,化作我一眼淡然,她一眼傲娇的无声交流。</p>
小半盏茶时间,空空药瓶被乌尔娜的血填满;我趁着她腕上血未凝,立马取来玉匣,让她顺着机关口把血喂养给匣中的千里知。</p>
“嗬,以血养蛊。小心点阿姐,我的血可毒着呢,当心你的宝贝给毒死了。”</p>
我应道:“它可没那么娇气。和你一样,越毒的东西越喜欢呢。”</p>
哼哼几声,她拿起我案几上的纱布,坐到一旁包扎伤口;而我则拿着玉匣,目不斜视地盯着千里知的反应。</p>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无声过去。</p>
“怎么样,起效没?”</p>
把我凤栖阁里里外外游了个遍,乌尔娜终于耐不住性子地凑上来,同我一道瞧着玉匣里的动静。</p>
“咦,这两虫子怎么全身变得血红血红的?我记得先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一金一银,也不似现在这般满壁乱爬乱窜。会不会是我的血毒性太强,这对蛊虫一时间适应不了?”</p>
“不是,它们是兴奋!”</p>
如在沙漠中干渴许久的旅人,遇上天降甘霖,我立马露出了激动的笑靥。</p>
“你的血果然有用!”</p>
“那就恭喜阿姐得偿所愿了。不过,高兴阿姐还是暂且存着吧,可不要忘了您承诺我的有趣,小妹翘首以待着。”</p>
冲着我俏皮一笑,乌尔娜就大步流星到朝窗棂处走。</p>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急问到:“你去哪儿?”</p>
“阿姐问得真是好笑,自然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难不成你真想把我留在椒房殿当宫奴,伺候您一辈子?”</p>
一个白眼横飞,乌尔娜把话落难听了些。</p>
“除了我义兄,有福气被我伺候过的人,都死得渣都不剩,阿姐要不要试试自己有这个福气没?”</p>
我抿嘴一笑,怡然自得:“你这张利嘴,有时比你人还毒,真叫人有种把你生吞活剥的冲动。”</p>
“那也得看对方有没有这个好胃,我可是毒人,吃进去可是叫人肠穿肚烂的。”</p>
说着,乌尔娜浮起盈盈笑,朝我挥挥手。</p>
“你是我乌尔娜今生想杀,又舍不得杀的人。阿姐,可要把自己保重好;下次再见,希望你能让我没那么多犹豫,痛痛快快狠下心地杀你一回。”</p>
“我也一样。你我注定今生是死对头,如有再见之日,必是你我分出高低的时候。”</p>
我庄重于人前,带着三分不散笑意,回敬到乌尔娜。</p>
“今日你慷慨借血于我炼毒,我虽对你抱有成见,但也懂得知恩图报的理儿。走玉华门出宫去吧,这个时辰去正好错开禁军卫巡防,安全。”</p>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我素来性子拗,听不得劝;况且来得堂皇,岂能走得畏缩?我偏不走玉华门出宫,我走正阳门。”</p>
说着,乌尔娜带着小性气翻出窗棂,片刻人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p>
我拿着玉匣,看着那空空无人的窗棂,满面浅笑显出了几分无奈。</p>
好心点拨她条阳关大道走,可她偏偏不信邪地去试试阎王路的险。</p>
如果我没估记错,今夜值守正阳门的统帅,应该是霍子陵这位大历的铜墙铁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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