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活着就是最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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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的脸上还有泪痕。“海哒，是梁辉泽......我想起来了是梁辉泽......”她的眼泪不自觉地滑落。“是我的错......”</p>

海哒一把把她搂在怀中，“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想起......”看着她的无助和难过，海哒不知该怎么安慰她。</p>

她像死一样通过。“李泷，是冤枉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杀人......是我看到了他们在运送犯人，然后李泷为了保护我......他被他们害死......他，他......”仰着头痛苦，泣不成声。“他到底都没有离开这个监狱——————没有——————”他是为了自己死的，她这辈子还不清，怎么都还不清。</p>

“但是你离开了————————”</p>

海哒抱着她安抚了几下她的后背，把她的情绪给好好安抚下来。“你听着，你就是他啊，你离开了那座监狱，带着他的精神，离开了这座监狱......而且遇见了我。他不会怪你的，如果他怪你，就不会这么拼死地保护你了。”</p>

“海哒，你真的不生气吗？我对李泷......”</p>

“不。”海哒把她脸上的泪珠擦掉。“我其实特别感谢李泷，他才不是什么垃圾，他有着最珍贵的人格。我不在乎他怎么样，也不在乎他是不是跟你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保护了你。”</p>

楚虞靠在海哒怀里，“你知道吗，李泷跟我说过，如果我遇到了喜欢人就走吧，他耽误我。我好心疼......但是我好爱你，是跟李泷不一样的爱——————”</p>

“够了够了楚虞......”海哒亲吻着她的侧颜，“别说了，不要再想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句，他此生无憾了。</p>

海哒让她直视自己。“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把真相告诉所有人。不能让梁辉泽得逞。”</p>

“我们该怎么办？录音和证据已经没有了。”楚虞擦擦眼泪。海哒问：“你还能想起郭宇的电话吗？”</p>

“郭宇？可以。”楚虞不解地看着他。海哒沉着地说：“郭宇那里，应该会有备份。总之先要找他再说。”他拉楚虞站起身，“无论如何，不能坐以待毙。”他向来都是，宁愿站着死，不会跪着活。</p>

到了下午，闷热的天气下起了雨。</p>

梁辉泽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雨越来越大。</p>

水柱顺着玻璃流下，就像泪痕一样。</p>

“梁局。”有人敲了敲玻璃，“车已经来了，咱们走吧。”张旖旎在外面说，她的声音沙哑，还没从不悲痛中缓过来。</p>

“小张，最近你们都累了多歇歇。”他转头也是一副悲痛到无语的样子。</p>

“嗯。”张旖旎点头。她不想相信，她失去了毛豆之后，又失去了海哒。</p>

他刚出办公室，更好碰上了蓝冠。</p>

梁辉泽礼貌性地点点头。</p>

“你还真以为师兄能留你只手遮天？”蓝冠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撇下了这句话。</p>

“你都知道些什么？”梁辉泽看走廊上没人，冷冷地问。</p>

蓝冠转头，“现在问这些没什么用啊。只是提醒梁师兄一下，我们还是会尸检和化验DNA的。”</p>

梁辉泽转头看着他一笑，“当然知道，你们辛苦。”他一副胸有成竹，无惧的样子。</p>

蓝冠看着他转身离开，狠瞪了一下他的背影，转头直接下楼去了看守所。</p>

“师兄，现在该怎么办啊？那个孩子，没事吧？”他忧心忡忡地问李行洲。</p>

隔着玻璃，李行洲并不慌张。</p>

“看来他是逃走了。不然他不可能找一个毁容的死人装他。没有必要。而且他应该是害怕海哒的。”</p>

蓝冠仔细想了想，“你说那个孩子？怕那个孩子吗？”</p>

“是。怕到不惜想用他的家人来威胁他。”李行洲推了推眼镜。“海哒是我最得意的孩子，跟我非常像。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就像现在他也拿我没办法一样。”</p>

蓝冠疑惑地看着他，“是真的拿你没办法吗？”</p>

“对。”李行洲似笑非笑，“你等到开庭的那天，再看看。”</p>

等蓝冠走了以后，李行洲回到了看守所的房间。</p>

“能给我一根烟吗？”</p>

看守他的其中一个狱警是他之前的学生。他四处看了看没人，递给李行洲了一盒万宝路，“老师我只有这个。您去厕所抽吧。”</p>

“谢谢。”李行洲拿着万宝路去了厕所。</p>

点了一只烟，是柠檬味的。有种幼稚的好笑。</p>

如果海哒还活着，那现在梁辉泽极有可能在寻找着他......</p>

距离他开庭的时间，还有不到四十八小时。</p>

“海哒，看看我们之间有没有默契了......”他吐出了一口烟雾。抽了半包烟，他出了厕所。</p>

把烟还给了看守狱警，“谢谢。不过这个劲儿太小了。”</p>

“老师————————”他喊住李行洲。“老师，您真的有逼死人吗？”</p>

李行洲转头，“你应该相信自己的脑子。”他又想起了海哒，十分忐忑。</p>

在拥挤的看守所里，一夜无眠。</p>

第二日，看守把李行洲叫了出去。“老师，有人给你的。”</p>

李行洲看了看他手里的两包黄鹤楼。</p>

“......梁辉泽给你的吧？”</p>

“那个......”看守有些尴尬，“是梁老师叫住我，问我你需要什么......”</p>

李行洲的表情冷了下来。“那你也帮我个忙吧，还给他。”说完他转身回去了。</p>

“梁老师，李老师这个......”看守怯怯地把烟还给了梁辉泽。</p>

梁辉泽叹了口气。“没事，你快回去吧。”他温和一笑，缓解了看守的紧张。</p>

他拆开盒子点上了一根烟。</p>

打开了手机，看到距离李行洲的开庭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抽了口烟，转身要走。</p>

“梁老师——————等等——————”</p>

看守气喘吁吁地跑出来，“老师等等——————李老师想见您——————”</p>

天色已经晚了下来，外面的路灯亮了。</p>

梁辉泽隔着玻璃看着李行洲。</p>

“那个孩子真的死了吗？”</p>

“我不知道，毕竟还没验尸。”梁辉泽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p>

李行洲轻咳一声，“能不能看在以前的份上，帮我一个忙？”</p>

梁辉泽的喉间紧了一下。“怎么了，你说。”</p>

“老梁，你能不能去一趟我老家，去找我的姨妈跟她说一声，帮我给她一笔钱，她一直都是靠我照顾，你知道的......我现在没办法了。”他说。</p>

梁辉泽点头，“好说。她前几年重病了我也没去看过她。我帮你去看看她。”谁也想象不到他们真的亲密无间过。</p>

“谢谢。”</p>

“你不必对我这么客气。”梁辉泽说。</p>

李行洲牵强地笑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