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泗水兵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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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两碗凉茶！”</p>

鸢飞戾一声招呼，茶摊老板立刻端了两碗茶过来，堆着笑脸道：“两位客官，可是那御剑峰上的惊邪御士？”</p>

姒晟轩点点头，问那老板：“这几日，可曾见过朝廷的官车从此经过？同行的应该还有我师门的人！”</p>

老板煞有其事地答道：“一个时辰前，刚有一辆官家的辕车过去，看样子还是位玉京城来的大老爷，除了随行护卫，也有几位御士！”</p>

鸢飞戾和姒晟轩相互看了一眼，多半就是他们的师兄一行人了。</p>

两碗茶下肚，鸢飞戾摸出一枚银珠拍在桌上：“结账！”</p>

老板的丫头连忙摇头：“两位少侠，不过区区两碗清茶，不值几个铜板，这钱我们哪能收呢？”</p>

“拿着吧，世道艰难！”</p>

鸢飞戾把银珠塞进丫头手里：“你若不收，我可生气？”</p>

茶摊老板带着妻女自是一番千恩万谢：“少侠，你们真是好人呐，是活神仙啊！”</p>

鸢飞戾身世坎坷又流落底层，于穷苦百姓多有共情，这一声少侠叫得他很是受用，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p>

“老丈言重了，我也不过是一介俗世凡人，当不起神仙二字！”</p>

老丈唉声叹道：“唉，那些当官的有少侠这般菩萨心肠，我们就有活路了！”</p>

“怎么？这州府官吏也时常欺压百姓么？”鸢飞戾皱眉问道。</p>

老丈涩声哽咽道：“那楚桓君姬妾数万，都是从各郡掳来，整日营建宫殿搜罗民女，父亲或丈夫如果拒绝献出女儿妻子，即被处决！”</p>

“畜生！”鸢飞戾愤怒之下，一掌震塌了桌子。</p>

老丈吓了一哆嗦，但好不容易碰见一个侠义未泯的御士，他又继续说道：“那楚桓君手下叫苻山的将军，更是残暴，我听说上个月，他为了给楚桓君搜罗民女，杀了3000余人呐，听说他的女儿还被惊邪剑派收去做了御士！”</p>

“光天化日之下，纵兵强抢庶民，杀人盈野，这楚州莫非连王法都没有了吗？”鸢飞戾越听越怒，庶民尚且如此，他都不敢想象奴人的日子会有多惨。</p>

“少侠有所不知，王法不还是他们说了算吗？”</p>

老丈说到后面，涕泪交襟：“官字两个口，他说你谋反，你便是谋反，抢你钱财妻女都是平常！”</p>

姒晟轩也是听得摇头叹气：“地方州郡竟已如此糜烂！”</p>

他身份特殊虽是半个江湖人，也毕竟有皇子的身份，地方州郡的情况还是清楚的，当下便于鸢飞戾说道：“师弟可知，为何这轩王朝的江山会沦落至如此地步？”</p>

原来，几十年前的轩王朝各州纷乱，五位地方君王皆有称皇为帝之志，惊邪剑派虽然行侠仗义，救济贫民，但一派之力如何能够挽回滔天风浪？</p>

在看尽苍生苦难之后，天极真人选择了支持势力较大的一个君王姒醇，凭着惊邪剑派在江湖上的领袖地位，为姒醇登基建立了汗马功劳。</p>

虽然姒醇登基称帝，结束了长久以来的内乱，但轩王朝已经民生凋敝，支离破碎。</p>

为此，姒醇选出了四治世经国的干吏，给他们封地封王，休养生息。</p>

但有了此前的五州之乱，皇族手足相残之鉴，姒醇最后将自己的同胞弟弟封了楚恒君，为的就是防止这四州诸侯势力做大。</p>

可他没想到的是，十几年后，楚恒君拥兵自重，竟联合其他四州与朝廷分庭抗礼，各州郡内部也是阶层对立，矛盾重重。</p>

纵然姒醇有心削减诸侯的封地和权利，但现在轩王朝就像一堆柴禾垛，随便拿掉其中一根，便会引起意想不到的坍塌，如果管得太紧，势必会逼得五州联合造反。</p>

“所以朝廷害怕州府造反，就不怕百姓会反？”鸢飞戾听后脸色铁青。</p>

“你先不要急嘛！”姒晟轩耐心地解释说：“只要有州府镇压，百姓是不会反的，历朝历代以来都是如此，没有官兵带头，他们宁死也不敢反的，这便是人的奴性，拿此次泗水州兵变来说，也是列家兄妹犯上作乱带的头!”</p>

“州官满山放火名为治国之策，百姓胆敢屋里点灯则为谋反，他们说什么都是名正言顺，百姓说什么都是大逆不道……”鸢飞戾越说越气，指天怼道：“可我就是不服，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凭什么百姓的生死都要他们说了算？”</p>

每次说起这些，他好像都带了一腔怨气似的：“你们说什么大仁不仁，若我过得不好，为何要为他人的荣华富贵歌功颂德？”</p>

“……”</p>

姒晟轩很是诧异：“大家都是这样的啊？各个阶层站在各自阶层的利益上来说话，你如今已是御士，并没有过得不好呀？你应该站在师门的立场，为何这样看不开呢？”</p>

那意思就是，你过得好就行了，管那些贱奴庶婢做什么。</p>

“是呀，我就是看不开！”鸢飞戾根本就不认同师门的理念，悻悻道：“我倒觉得，这列家兄妹有血性，这国早就该亡了，此举高义！”</p>

姒晟轩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师弟，谨言慎行啊！</p>

难不成你想跟他们一起造反吗？</p>

如能除去贼首，换得一城百姓安宁，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朝廷自有朝廷的策略，这国不会亡，所以我们切不可意气用事，有时什么都不做，反而利好！”</p>

”</p>

鸢飞戾悻悻不语，像是回到了颠沛流离的小时候。</p>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并未急着赶路。</p>

姒晟轩还是不放心这位师弟，苦口婆心道：“这一路上，有时我真担心你这激烈的性子，生怕你与州府锐士一个不担待，招致祸事！”</p>

“师弟放心便是，两害相权取其轻，道理我都懂的！”</p>

鸢飞戾拔出宝剑，小心翼翼地擦拭着。</p>

那剑锋寒光凛人，照得姒晟轩心里惶惶不安。</p>

也就在这会儿来了几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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