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天下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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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距离龙原五百里的路程。</p>

南境军行军到那，大约需要六日。</p>

魏桀早早算好了距离和时间，当独孤裕到达龙原之时，便是刘襄垣抵达云霁都城的日子。</p>

刘襄垣极速行军，虽然军中步兵为主，行进速度缓慢，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向着云霁前进，在旱海关大破云霁八千守军，而过了这最后一道坎，云霁也就再无力抵抗南境大军，整个云霁国内的所有年轻男子几乎被杀绝，每家每户皆挂白条，举国赴丧。</p>

然而无论云霁所遭受的痛苦有多么巨大，都无法改变此刻已然敲定的大局。</p>

刘襄垣剑指西京，箭在弦上，蓄势待发。</p>

他最后确认了一下西京四周三十里的军队戍卫情况，此刻再无什么担忧的了，这座西南最伟大的城池只剩下不到两千的守军。</p>

投石车如同喷吐烈火的猛兽向着城内投射巨石，这座城虽说要比裂秧城还要坚固还要高大，可在这可怕而强烈的重击之下还是落得和裂秧城一样的结局。</p>

两日内，刘襄垣彻底攻下了整个西京，斩杀云伦，软禁云氏全族。</p>

当大雪停息之后，所剩下的只有一地鲜血和那些哭丧着的女子幼儿。</p>

整个云霁不再有任何可能与南境对抗的可能性，而实际上，云霁连一千个强壮的汉子都没法挑出来，这被经营了上百年的国家只在这旦夕之间彻底崩裂，所剩无几了。</p>

刘襄垣没有做任何停留，立即率领大军返回龙原。</p>

然而不仅仅是龙原，而是整个三晋大地，都已经被笼罩在奇异的恐怖范围之中。</p>

独孤裕走入了这座令他极度不适的城市。</p>

他只来过这座城两次，一次是龙原之战时和林霄寒一同杀入断垣残壁之中，而另一次他还十分年幼，跟随着父亲前往龙原拜见君王。</p>

只是那次让他彻底明白了此生追随的目标。</p>

那高大的龙威之首审视来者，那时的他便彻底折服了，晋王的威严是多么可怕多么令人恐惧，那一切都预示着绝对的服从，预示着这世间最大的强权。</p>

“裕儿，我独孤家尽忠职守二百余年，守卫北境，你要延续意志，让我独孤家之忠，之义一直延续下去。”</p>

独孤岐那严肃的面容和话语一直停留在独孤裕的脑中，他未曾忘记父亲给他最重要的告诫，这些年他坐上了君位，履行着北境公的义务和责任，无论何时晋王有令，都将无条件服从。</p>

“我辈之存，皆仰仗公孙家宏泽，我辈之行，皆服从公孙家诏令。”独孤裕在父亲的牌位前发了誓，这天下真正的主只有晋王一个，自己虽位及国公，但也是臣子，永远不可犯戒。</p>

这些过去的点滴事情在独孤裕脑中回过一遍，他叹了口气，或许如今这些所谓的信仰都已经十分明了，没有什么神秘色彩，可他依旧十分顺从地来到了这里。</p>

也许他的内心已经不再是为了一个忠字。</p>

就像林霄寒说的，为了家人，他放弃了自己。</p>

“参见北境公，北境公天福。”宫中的侍从立马上前行礼。</p>

独孤裕也一样回了礼，“公公不必多礼，还请公公带路，孤不熟悉龙栖宫环境，如今刚刚整顿了建筑，更是陌生了许多。”</p>

“呀，为国公服务那是小人的荣幸，还请国公随小人过来。”</p>

那侍从立马恭敬地弯腰前行，独孤裕便跟着他向着公孙潇的寝宫而去。</p>

宫中的大门鎏金包玉。</p>

万疆宫的大门缓缓打开，那里头看起来有些单调，似乎是因为战斗刚刚过去还没能完善原本精致的装饰。</p>

“北境公请吧。”</p>

“些公公，”独孤裕走了进去。</p>

那里头有些昏暗，不仔细观察甚至看不清楚那些书阁和桌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