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硬骨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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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却是两人双双被捉，分别关押，大大增加了逃跑难度。</p>

此时四处静悄悄，没有任何拷打之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门锁哐当几声响，房门倏地被推开。</p>

亮光忽现，有人提着气死风灯进了仓室。</p>

猫儿被那灯光照的迷了眼，待看清来者，忙忙呼喊。</p>

声音透过口中塞满的巾帕传出来，只余压抑的轻轻“呜呜”声。</p>

来者是整日伴在殷夫人身畔的一位女管事，白日里还数回同猫儿说话逗趣。</p>

女管事蹲在猫儿面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数回，一只手倏地探向她身后，往她手上用力一捏。</p>

手臂脱臼之痛如闪电般侵袭，冷汗立刻将猫儿鬓角打湿。</p>

女管事冷笑一声：“不错啊，小小年纪，是个硬骨头。”</p>

她将猫儿口中巾帕拽下，一只手举重若轻按去猫儿肩上，面无表情道：“说，你二人为何要冒充五皇子？”</p>

……</p>

府衙一处监牢，萧定晔身上绳索已解，此时负手站在监牢里，纵然心中焦急万分，面上却显得一派云淡风轻。</p>

监牢里他进过成百上千回，均是以逼供人的身份。</p>

现下虽成了囚徒，却并不妨碍他洞悉逼供心理。</p>

不能嘴硬，嘴硬会激的行刑者越加疯狂。</p>

可也不能太过软弱。人一软弱，对方便想要逼出更多的情报，毒打依然少不了。</p>

监牢栅栏外，坐在椅上的殷人离缓缓一笑，道：“本官虽不知是何人选出你冒充五皇子，然而那人的眼光不错，你的心理素质过人，扮起皇子来，几乎要以假乱真。”</p>

萧定晔望着四旬出头的殷人离，倏地一笑，问道：“殷大人从何处瞧出来，我是冒充的五皇子？”</p>

殷人离并不说话，只向边上候着的长随使个眼色。</p>

长随转身离去，过了须臾，带了家中的女管事前来。</p>

殷人离问道：“他的女同伙可招了？”</p>

女管事低声道：“那女贼是个硬骨头，两根臂膀皆脱臼，却吆死不说话。”</p>

萧定晔听闻，脚下一个踉跄，面上立时失去了平静，扑上前抓住栅栏，望着殷人离吆牙切齿道：“有什么朝老子来，为难一个女子，算什么男人！”</p>

殷人离缓缓转头瞧向他，冷冷道：“在本官眼里，贼人不分男女。”</p>

他看着女管事，道：“先说说那女子的破绽。”</p>

女管事道：“她手中和脚掌皆是厚茧，比内宅的粗实丫头还不如。”</p>

殷人离点点头，转首望向萧定晔：“你年岁二十出头，与宫中四五皇子年岁相当。四皇子也做买卖，可巧本官去岁曾见过他。”</p>

他细细望着萧定晔神色，续道：“你冒充五皇子，破绽太多而不自知，迟早要掉脑袋。”</p>

“首先五皇子并未成亲，纵然成亲，断没有从粗使下人中选妃的道理。莫说皇家，便是普通富户，妾室也不至于粗手粗脚做粗活。”</p>

萧定晔心如刀绞。</p>

他紧吆牙关，竭力咽下喉间闷痛，低声道：“她确然是我正妻，她跟着我……受了极多苦。”</p>

他倏地抬眼望着殷人离：“殷大人在城中可是寻找了一位铁匠数月之久？”</p>

殷人离缓缓撇他一眼：“你以为本官捉拿你，又是因何原因？！”</p>

萧定晔立刻道：“你将我妻子送进来，否则便是你刀剑加身，也莫想从我口中问出一个字。”</p>

殷人离冷笑道：“本官逼供的法子有千千万，你以为本官会受你摆布？”</p>

萧定晔抬眼望着他半晌，摇摇头：“你不会。在未确定我究竟是不是五皇子之前，你不会动我。”</p>

殷人离冷冷往他半晌，转头向长随使个眼色。</p>

长随离去，监牢里重新恢复了寂静。</p>

殷人离从椅上起身，原地踱了个来回，转首灼灼望向萧定晔：“今年三月，衢州发生了何事，竟令官府发出了缉拿五皇子的缉令？”</p>

萧定晔冷着脸不说话。</p>

他理智的知道他该尽快开始同殷人离周旋，先确定殷人离是不是泰王的人。</p>

按理说，如果殷人离和泰王是一伙的，泰王在这个当口绝不会捉了殷人离的岳丈去。</p>

但是事实上，很多细节并不是他三哥去执行，下头的人行事，只讲求结果。他三哥极可能不知下头人捉了殷大人的岳丈。</p>

萧定晔没有确定殷人离身处哪个阵营，轻易不敢泄露更多信息。</p>

他本该趁着这个机会同殷人离套话，然而他满心想的都是方才那女管事的话：“那女贼是个硬骨头，两根臂膀皆脱臼，却吆死不说话……”</p>

他知道猫儿极能忍痛，尤其是敌人当前，她便是再痛，都不会发出声音。</p>

她几乎从来不干“仇者快、亲者痛”之事。</p>

他本该淡定、冷静，却终于忍无可忍，眼中杀机必现：“大人久居江湖，该看得出她身无武功。她对你夫妻无任何威胁，你二人行事却不留后路。死字怎么写，我知，大人可知？”</p>

殷人离看着他的狰狞神情，冷冷道：“你的第三处破绽，便是你太快显露了心绪。”</p>

萧定晔冷笑道：“若是殷夫人被人掳劫且虐待，你可能隐忍住心绪？”</p>

殷人离并不回答，面上似笑非笑：“你如此嘴硬，我便让你死了心。一月之前，宫里发下通告，五皇子在回京途中遭遇刺杀，伤重不治……”</p>

萧定晔倏地抬首，死死盯着他：“你……不可能，五皇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朝廷绝不可能下发此种通告。”</p>

殷人离冷冷道：“没错，你终于说对了一回。朝廷不见尸体不会发此通告。可既然发出，自然是确认了尸身。”</p>

萧定晔脚下一个踉跄，只觉脑中瞬间昏昏沉沉。</p>

若父皇、母后和祖母已经确认了他死，便说明随喜同三哥的周旋已经落败……</p>

－－－－－－题外话－－－－－－</p>

先发一更，第二更下午送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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