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不如愿（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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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定晔毫不犹豫的缀在猫儿和众门主身后，却无人理睬他。</p>

到了午间，众人停下来在寨民家中用饭时，才有人端来饭菜给他。</p>

用过午膳，借着众人还未上马的机会，他凑上前去，勉强挤进人群，唤着她：“云岚姑娘，可能借一步说话？”</p>

她转头望着他，目光中早已没有他初初苏醒时的关心。</p>

她冷冷瞥了他一眼，转头同其他人道：“你等不必跟来……”</p>

百媚门门主忙提醒她：“小心他动手动脚！”</p>

她立刻从发上摘下百变金簪，十分直白的扭出匕首的那一端，握在了手中。</p>

午时阳光大盛，可空气依然有些冷冽。</p>

换息间，已明显能瞧见口鼻呼出的白雾。</p>

猫儿有些伤感。</p>

已到了十月，她和他一路行来，过了七个月。</p>

长久的七个月，到了如今，两人又到了这种陌生境地。</p>

他自然是没有错的。他是个病人。</p>

然而她的耐心已消磨见底。</p>

这山寨看着岁月静好，然而谁知哪一日醒来，颈子上方便可能悬着一把刀。</p>

凤翼族的某个门主，会笑嘻嘻的同她道：“我们收到了消息，原来圣女身畔伴着的男子，竟然是位皇子啊……”</p>

她和他缓缓往前行，行到一片农田里，庄稼的小苗还没有脚面高，近处也无树，没有人能偷听墙角。</p>

她微微蹙了眉头，望着他道：</p>

“等回了山寨，你走吧。趁着还未落雪，一路往南行，再往北走。最北边有一家你的亲事，你老岳丈是个人才。”</p>

他怔怔抬头望着她，迟疑道：“你不同我一起走？”</p>

她摇摇头：</p>

“我此前是你的妾室，后来已不是。我现下同你，其实没有什么关系，自然没有和你一起上路的必要。</p>

你的双亲和其他几位妻妾，都不知你在此处，她们不会来此处寻你。</p>

你唯一可能等来的，是你的三哥。他恨你，要杀你。”</p>

他立刻望着她面上神情。</p>

平静中带着些许悲伤。</p>

不像是在说谎。</p>

他心下有些莫名的慌张，追问道：“为何一开始你想要同我相认，并未要让我单独离开？”</p>

她沉默半晌，低声道：“那时，我对你和我的关系，没有想通透。”</p>

他反问：“那现下，你是已经想通透了？”</p>

她缓缓点头。</p>

过去她数次起了和他分开的念头，也曾付诸过行动，之所以失败，一是她放不下他，二是他舍不得她。</p>

在昨夜之前，她还执着的想着刺激他快快恢复，然后同他一起离开，继续前行。</p>

然而昨夜她想了半宿。</p>

老天让他忽然失了忆，说不得便是一个暗示。</p>

暗示她，这是她和他分开的最好机会。</p>

他不会纠缠，她也能因失落而减少了不舍。</p>

至于记忆，其实她何必纠结于他的失忆。</p>

她只要将他的事情说清楚，尤其是事关要害之处。</p>

他只是失忆，而不是变傻。他能分辨那些事情的真假。</p>

然后他还能继续奔前程。</p>

他的失忆，对他的未来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p>

而且，他忘记她，反而对他更好。</p>

她做下这些决定，并不是因为她是圣母，想牺牲自己，去成全他。</p>

她和他其实一直都清楚两个人的未来是什么模样。</p>

那是一条死胡同，是一处断崖，是一口枯井。</p>

只是两个人情浓，总是想得过且过享受当下，不愿意去思考未来。</p>

可回避不是办法，未来总要到来。</p>

长痛不如短痛。</p>

近三年前的一场分别就已经证明过，分手其实分别给了两个人活路。</p>

人不需要在同一棵树上吊死。</p>

此时周边无人，连一只猴子都没有。</p>

她细细的，一字一句的，将他的那些过往说给他听。</p>

他的身份，他的敌人，他的友军，他的理想。</p>

她唯一一句带过的，是她自己。</p>

他默默听着她的叙述，神色从最开始的震惊，最后归于平静。</p>

这些往事条理清晰，符合逻辑，环环相扣。她叙述时连一丝停顿都没有。</p>

不是谎言，若是谎言，未免编造的太过合理。</p>

末了，她道：“其中有两年的事情我不清楚。从那时起，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妾室，与你再无瓜葛。”</p>

此时远处路口已人影憧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