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记吃不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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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小风阵阵，甚为舒爽。</p>

萧定晔瞧着猫儿咔嚓咔嚓嚼着小鱼干，不由一笑，低声道：“现下可高兴了？暂且不用偷偷摸摸见人。”</p>

猫儿长长舒一口气，又叹道：“也不知这日子能持续几时。万一领队察觉出我二人的身份，只怕要反过来捉我们。”</p>

他便摇头道：</p>

“这车队属于惠州知府王敬忠家的三子，王三公子。</p>

王敬忠胆小如鼠，难有大作为，历年考绩中下。然王三公子却是个骄奢厉害的，又仗着外家是广泉府知府，行商之事没有不成的。</p>

他的人出行在外，从不知道怕官府，路途中只需要担心山贼便可。是以官府捉什么逃犯之事，最多听上几句，并没有闲心去打听细节。”</p>

猫儿点点头，又往口中塞进一根小鱼干，咔嚓咔嚓咽过，方想出了一套新方案：“如此你我反倒不敢低调，要可着劲儿的高调难侍候，反而不令他们起疑心。”</p>

他微微一笑：“姑姑所言正合我意，只是这小鱼干，是不是可以分外甥两口？”</p>

她喂他两根鱼干，又低声埋怨道：“你武艺高强，怎会被山贼伤到？若真出了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去哪里帮你寻郎中？”</p>

他立刻分出一只手搂在她腰间，含情脉脉道：“爱妃可是心疼本王？”</p>

她一把拍开他的爪子，不理会他。</p>

他便为她解惑：</p>

“我若不受点点伤，令他们心生愧疚，又怎会这般快的接纳你我？</p>

本王为了爱妃吃饱穿暖，甘愿受伤，你是不是该奖励本王一夜？床榻我都看好，就是这辆头车的车厢。”</p>

猫儿倏地一咬牙：“王五宝，你死去吧！”</p>

……</p>

山中多贼盗。</p>

车队再不敢大意，昼夜兼程，沿途又经由萧定晔当主力，打走两拨山贼。</p>

到了第四日，已经翻过最后一座山，车队方在夜间寻了一处空地停歇。</p>

篝火是不敢再点，诸人只能摸黑吃些干粮，喝些凉水，等着歇息。</p>

猫儿下了车活动筋骨，唉声叹气道：“新衣裳何时才能做好？再磨蹭，下一波山贼来，我外甥可不能再被你们利用着上前挡刀。”</p>

连做了四日针线的侍卫苦着脸道：“王姑娘，现下正是逃命的时候，车里颠簸，缝衣裳哪里会那般快。”</p>

猫儿便冷哼一声：“最迟明儿交出两身行头，否则便莫怪我翻脸不认人。”</p>

此时外出打探的护卫喜气洋洋回来报信：“头儿，前面发现一潭水，能洗个澡。”</p>

众人听闻，立刻开始喧哗，猫儿忙忙扬声强调：“我先来，你们臭汉子若先洗，本姑娘还能下水吗？”</p>

听闻有人悄声扌包怨，蛮横道：“谁不服？我外甥大刀砍你！”</p>

又于黑暗中扬声道：“五宝，跟着姑姑去守着，谁敢窥探本姑娘的仙人身姿，就让他见阎王。”</p>

立刻引来一阵干呕。</p>

……</p>

水潭边上，猫儿用衣裳擦拭着湿发，同浸泡在水中的萧定晔悄声商量后事：</p>

“再过几日便要到广泉府，我们若随着车队被拦下，岂不是送羊入虎口？”</p>

萧定晔从水中而出，批了衣裳坐在边上，将脑袋伸过去。</p>

她呸了一声：“自己擦。”</p>

他便从她手中抢过一件衣衫，一边擦拭着湿发，一边为自己叫屈：“真真不仗义，本王为你在车队里撑地位，你却连这点体贴都没有。”</p>

月光下，他擦拭着湿发的手臂极轻微的发颤。她忖着他连驾几日车，只怕双臂早已酸痛难忍，便上前接过衣裳，为他擦拭水滴，等着他说他的打算。</p>

他却话题一转，低声道：“那时在寝殿，你误会我同身边侍候的宫女有染，惊得我立时将宫女打发走，后来是你日日帮我擦头发。未曾想时隔两年，手艺还未生疏。”</p>

她便故意道：“对啊，我出宫后，又日日为我夫君贾忠良擦湿发，温故而知新，手艺哪里会生疏。”</p>

他一滞，立刻回转身子望她，双眸一眯：“有些人记吃不记打，我再帮她回忆一回，什么叫霸道皇子。”</p>

利索的倾身而去……</p>

***</p>

月光在头顶盘旋，目睹着人世间的一切。</p>

猫儿垂首不语，脚步略快，行向了马队。</p>

马队众人听到脚步声，不由埋怨道：“王姑娘，你再慢上一些，天就大亮啦！”各自拿了换洗衣衫，要往水潭而去。</p>

领队显然也想早早去泡上一回，看着孤零零的两人，心下有些踌躇：“王兄弟一人，守着整个车队，怕是有些难为……”</p>

萧定晔忙道：“无碍，此处已过了山，该无贼子，大哥尽管放心去。便有个把贼人，不过是一刀的事。”</p>

他的能耐马队众人皆知晓，对付小毛贼易如反掌，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事。</p>

听他如此说，汉子们便都放下心来，往水潭处而去。</p>

四周重新安静下来，只有被解下的马儿睡成一堆，偶然喷几个响鼻。</p>

萧定晔忽的一笑，在这静寂中各位明显。</p>

猫儿虽不知他笑什么，却忽的红了脸，吆唇骂道：“登徒浪子。”</p>

他面上笑意更甚，上前牵着她手，微微垂首望着她：“若此后的逃亡都像这几日，我倒希望时间长久一些。你说呢？”</p>

她立刻反击道：“若要我说，我当然想早早回衢州，将我还未办完的亲事……”</p>

话还未说完，她立刻住嘴，心下后悔自己果然记吃不记打。</p>

他不由抚上她面颊，极低声道：“说啊，我巴不得你时时说些刺痛我的话，好让我时时得逞。”</p>

他的掌心带着厚茧，刮的她面颊更加滚烫。</p>

他的话语中不复此前的霸道，满是浓浓的蛊惑。</p>

他说话时，身子缓缓前倾，带着清新的水汽，和危险的信号。</p>

她的心咚咚作响，仿佛又回到了宫里时。</p>

那些曾经以为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每每她和他在一起，便像现下这般，让她凭空生了几丝胆怯，胆怯中却又包含着几分想要冒险的激荡。</p>

他的手离开她的面颊，转去了别处。他附在她耳畔，极低声的道：“你怕了？有些事你已生疏，是不是该本王带你回顾一二？”</p>

－－－－－－题外话－－－－－－</p>

暂时发四千字，一更。因为今天我要出去放风，手里虽然有存稿，但害怕不够明天发的。所以暂时先发一更。如果今天下午两三点之前能存稿明天的两章，我就多再发一更。理论上应该能存够，我是个发愤图强的好妇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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