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无辜（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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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在戴家上房，有一位女眷因诬蔑胡主子，被戴老夫人赶了出去。</p>

原本她极为可疑，又有人亲眼看到她想进厨房。可据戴家下人所言，她才站在门槛上，便同进出厨房得厨子起了口角，一气之下从戴家角门先行离去，仿似没有动手脚的机会。</p>

有人瞧见司徒姑娘同楚姑娘都曾纠缠过殿下，受了冷遇后，皆愤愤离去。</p>

楚家小姐当时趁火确然行了凶，却误将戴家小妹当成了胡主子。</p>

当时烟浓遮眼，她一簪子下去，只刺中了戴小姐的脊背。</p>

然而戴小姐受了袭击，下意识和楚姑娘厮打，只怕胡主子便是被两人撞倒后，遭受了踩踏。</p>

司徒姑娘是否真的有意行凶，不得而知。</p>

据兵部尚书家的李姑娘所言，当时情况混乱，待浓烟已散去，场上有数人被浓烟熏了眼睛，依然绕在胡主子身边跌跌撞撞，其中确然有司徒姑娘。</p>

又根据戴家小姐所言，此前还有几位姑娘背后议论胡主子，觊觎正妃之位，曾被戴小姐呵斥过。</p>

这些姑娘皆有可疑，却又无动手的证据。”</p>

老太后听过这些疑点，只怔怔坐在椅上，半晌方苦笑一声：“杀人不见血……”</p>

她同随喜道：</p>

“你去向刑部传话，楚离雁伤人为真，暂且扣留。叫花们结伙闹事，该抓便抓。</p>

旁的世家女子，平日人才风流，大气淡然。可遇险时惊慌失措，却不知冷静寻出路，全然失了大家风范。</p>

除了戴家人，旁的女子每人打一板子，送回府中。</p>

并令她们每人绣制一卷《地藏经》，一卷《大光明经》，供奉在庙院里，用以超度哀家重孙吧。”</p>

随喜退出正殿，殿门轻轻掩上。</p>

太后命人将康团儿送回慈寿宫，方同阿娇嬷嬷道：“此事，你怎么看？”</p>

阿娇嬷嬷叹口气道：</p>

“五殿下正当盛世年华，出类拔萃，超群绝伦，招了多少少艾女子的眼。</p>

可他眼中再看不见旁人，只全力宠着胡姑娘。</p>

胡姑娘处于风口浪尖，无时无刻不是烈火烹油。</p>

今日事，处处着巧合，处处又透露着蹊跷诡异。</p>

奴婢说句大不敬之言。与其说，今日之事是现场众女子私心作祟上了胡姑娘，不如说，是殿下的宠爱伤了她。”</p>

太后摇头叹息：</p>

“他太过年轻，只当所有事尽力去做，便能达到想要的结果。</p>

他以为他将她护的周全，猫儿和腹中孩儿便能远离威胁。他却不知，后宫之战，历来是隐秘而残酷。</p>

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无辜。</p>

现场所有人，即便没有真想杀人，然而她们只要动了一点点私心，嫉妒、愤懑、委屈，每个人只去踩上一回，猫儿便是重伤。</p>

只怕她们却还觉着无辜，觉得自己的那一脚，根本没有伤人之力。”</p>

待过了三更，萧定晔方从寝殿出来。</p>

不过才几个时辰，他仿佛经历了多少人生。</p>

肃然冷漠的面孔下，藏着铺天盖地的哀痛。</p>

“已三更，孙儿守着便可，皇祖母先回去歇息。等阿狸醒了，孙儿派人去向皇祖母同母后报信。”</p>

皇太后紧紧握着他手，拉着他去了院子。</p>

白日的冷厉狂风此时已偃旗息鼓，空气中透着湿润，预示着最多过上两日，就又有一场大雪要降临。</p>

太后带着他缓缓往前行，同他提起了一些往事：</p>

“你父皇冷情，和历朝历代的君主相比，后宫妃嫔并不算多，且多数还是摆设。</p>

你出生之前，你母亲早已为后，哀家平日事事撑着她，她的位子无可动摇。</p>

然而，即便这种情况下，皇后孕育了你时，依然有后妃向她隐秘下手。</p>

人人皆知，女子有孕，怀胎十月，实则为九个月零三日。然而，你当年却足足怀了十一个月，在你父皇带着近一半的太医、侍卫出宫一日，她却突然发作，险些一尸两命。”</p>

萧定晔默默听着，并不插话。</p>

太后又讲起另外一件事：“你父皇当年，结识民间一位女子，心中爱到了极点，最后却放她离开。你可知为何？”</p>

萧定晔喃喃道：“父皇骄傲，不愿强人所难。”</p>

太后摇摇头：“不，他是知道后宫倾轧，他担心他使出所有手段，都不一定能护得住她。与其将她放在宫里，让她有一日忽然身死，不如放她离去。”</p>

院中的灯光映照的他仿佛失了魂，单薄而无助。</p>

太后狠心道：“你平日可着劲的宠着猫儿，你母后曾多次敲打你二人，又想再赐你夫人，你只当是她不喜猫儿？她是想做给外人看，不想让她被人盯上。</p>

然而，你的心思却压抑不住。你向全天下展现你的心意。</p>

祖母知道你心有大志。你知帝王为何该无情？因为一个人要得到很多，便要失去很多。</p>

帝王得到了天下，所失去的，一定更为割心。</p>

他若有情，则必定难以忍受。</p>

只有无情，才能无畏。”</p>

她拍拍他的手，道：</p>

“你同猫儿还年轻，后面还会有娃儿。然而你要想一想，后面该如何对待她。</p>

若还像此前一般，即便是她日后成了正妃、当了皇后，你母亲当年遭遇的一切，她不但躲不掉，还会遭受的更多。”</p>

－－－－－－题外话－－－－－－</p>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狗儿。可是……这是后宫。所有的女子，都是萧定晔为帝时后宫的备选妃嫔，都有竞争关系。</p>

今天还有一更，晚上七八点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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