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我得见他（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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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他们在外大肆搜捕，殿下危矣！”</p>

猫儿身子发颤，只用力一吆舌尖，口中血腥气大盛，神思却渐渐清明。</p>

她抓着明珠道：“你一定比我知道的多，你告诉我，殿下到底出了何事？”</p>

明珠眼圈立时红透，半晌却只道：“主子放心，殿下活着。”</p>

时间一刻一刻而过。</p>

重晔宫时不时传出女子的哭声和叱骂声。</p>

那叱骂声说的是：“明明是你此前在外流连花丛，到了我这处，正好坏了腰子。我却来背这个黑锅，你要不要脸？”</p>

那骂声泼辣的紧，从重晔宫近处宫道所行的宫人、妃嫔，无一不听到此言。</p>

外人纷纷奇道：“这五殿下平日乖张，现下被他那新纳的小夫人教训的像孙子一般，却大气都不敢出。咱们宫里的五殿下，竟然是个惧内的！”</p>

猫儿的骂街传出不久，老太后牵着康团儿上了门。</p>

太后拄着龙头拐杖，铿锵有力前行，口中叱道：“哀家倒是第一回见，宫廷女子同乡村泼妇竟毫无分别。”</p>

她指着康团儿道：“哀家被气的气短，你进去，代替祖母骂回来。”</p>

康团儿“啊”了一声，忐忑道：“大仙同我交好，我不敢……”</p>

见猫儿已从寝殿出来，忙忙上前，对着她眨眼睛，悄声暗示：“大仙，皇祖母又生气啦！”</p>

猫儿上前行过礼，低声同太后道：“娘娘，五殿下将将才服药睡着，待他醒了，奴婢向他禀告，说娘娘来探过她。”</p>

太后一手拨开她，冷笑一声：“哀家来瞧孙儿，还要被你阻拦？哀家若不来，只怕小五要被你折腾死！”</p>

她一拐杖将猫儿掼在地上，抬腿便进了正殿。</p>

下人们皆不敢拦，猫儿忙忙爬起身，待追进去，皇太后已站在寝殿中，望着空空床榻，惊疑道：“小五，去了何处？”</p>

猫儿见再遮掩不得，只扑通一声跪在太后面前，眼泪珠儿已淌了满脸，颤着声音道：“太后娘娘，五殿下他，他在宫外，只怕有难……”</p>

寝殿中寂静，静的能听见康团儿和明珠在正殿前厅的对话。</p>

“哎，有个媳妇儿有什么用啊？还不让一起玩耍。”</p>

“六殿下莫说出去，否则五殿下没有面子。”</p>

“五哥哥是该没有面子，全宫都知道他肾水不足。明珠姑姑，什么叫肾水不足？”</p>

寝殿里，太后叹口气，牵着猫儿手道：</p>

“哀家又错怪了你，然现下这情形，晔儿若不在宫里露头，他在宫外只怕更艰难。</p>

如今只能继续委屈你一回，将这戏继续演下去……”</p>

……</p>

大晏历来以孝治天下。</p>

皇太后所处的慈寿宫，便在后宫的最中间。</p>

是阖宫景致最好的地界。</p>

慈寿宫门前，一位主子不是主子、宫娥不是宫娥的女子，已经跪了近半个时辰。</p>

日头极大，猫儿虽跪在遮荫树下，依然觉着有些顶不住。</p>

须臾间，“五皇子”已大步而来，跪在猫儿身侧，一言不发。</p>

往来宫娥、太监瞧见，一时议论纷纷。</p>

瞧，不久前，那位人不人、鬼不鬼、主不主、仆不仆的胡猫儿，才将风流皇子萧定晔骂的狗血淋头，没过多久，这位皇子便揣着一对坏腰子，往胡猫儿身畔一跪。</p>

这是要有难同当啊！</p>

痴情，太痴情。名声坏成那般的皇子，竟然被一个小小夫人，掰到了如此痴情的地步。</p>

皇子跪了不过片刻，慈寿宫的宫娥便牵着萧老六出来。</p>

萧老六孩童声清亮，抑扬顿挫道：“皇祖母说，她看着你俩就头疼，让你俩哪凉快哪待着去。”</p>

一时却有些迷糊，转头问牵着他的宫娥：“我瞧着树荫下就挺凉快，皇祖母该不是说，让五哥哥同大仙继续在树荫下跪着吧？”</p>

宫娥扬声道：“太后娘娘令奴婢传话，胡夫人同殿下再蜜里调油，也要顾着殿下的脸面。殿下是主子，你是奴婢，这是不可更改的身份。望夫人记在心里，切莫再犯。”</p>

猫儿领了话，缓缓磕了头，抬步正要起，脚下却一个踉跄，险些就摔倒在地。</p>

“萧定晔”忙忙上前扶了她一把。</p>

她却一把甩开他手，恨恨瞪了一眼，转头便走。</p>

“萧定晔”轻叹一口气，只得跟在她身后，共同往重晔宫方向而去。</p>

待到了前方拐弯处，却见一位华服美妇站在路口，面上含了些微笑，离两人还有几步时，便已亲切问候：“五弟……”</p>

“萧定晔”脚步一顿，已有些乱了方寸。</p>

猫儿立时一跳，转头望望“萧定晔”，再望望眼前的妇人，使出撒泼的气势，指着“萧定晔”大吼一声：“女人？又是女人？你此前到底沾了多少桃花？”</p>

她立刻哭哭啼啼，一把推开眼前美妇人，夺路而跑。</p>

“萧定晔”只一跺脚，向美妇人匆匆一揖，便追着猫儿而去。</p>

美妇人站在宫道边，望着那一对年轻男女渐渐行远，心中疑窦丛生：“五弟真的没有被刺杀？竟是好好活着？”</p>

重晔宫里，扮作萧定晔的侍卫低声道：“方才宫道上遇到的，便是泰王妃。这两日，她已前后进了两回宫，只怕就是为了探听殿下的消息。”</p>

夜里，随喜终于露面。</p>

经过了好几日的煎熬，猫儿已无那般慌张。</p>

她只一言不发跟在随喜身后，随喜便是要去茅房，她也一步不落。</p>

随喜苦着脸道：“主子，现下诸事已经够乱，求主子千万莫再添乱。”</p>

她盯着他，低声道：</p>

“白日老太后已经知晓殿下之事，她老人家上了年纪，心中担忧，如何能顶的住？</p>

若殿下真无大碍，即便要藏在宫外迷惑外人，又有何不能让自己人知道实情的道理？</p>

你告诉我实情，我放了心，反而能做出无事样，每日听戏听曲，同他里应外合，一起演戏。”</p>

随喜叹口气道：“胡主子放心，殿下活着。”</p>

猫儿一把将金簪抵在他喉间，吆牙切齿道：“已经过了好几日，你当我还满足他活着的消息吗？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只告诉我他还活着？！”</p>

随喜不为所动，只面无表情道：“奴婢本就时刻准备献出性命，主子若要拿，尽管拿去。”</p>

猫儿冷笑一声，金簪调转方向，转瞬间便抵在她颈子上。</p>

她知道随喜有功夫在身，不等他出手，已将簪子往喉间一送，血迹立刻顺着伤口渗出：“我要见他，我得见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