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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里猫儿睡的极不安稳。</p>
她嗓子撕裂,不能饮酒,辗转反侧快到天亮,才迷迷糊糊闭上眼。</p>
时隔半年,她老娘终于在梦里露了面。</p>
她委屈道:“你为何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放我一人在此受磨搓?”</p>
老娘将她脑袋敲的咚咚作响,吆牙切齿骂道:</p>
“倒霉玩意儿,要不是你日日将自己灌醉,老娘我会入不了梦?你可戒酒吧,酒都害你无媒苟合,你还不长记性?!”</p>
猫儿震惊,立刻纠正她老娘的说法:</p>
“如何无媒苟合了?那……老太后,不是媒人?</p>
况且,我又没想嫁他……我可是恩客,我准备好银票的,等他一回宫就给他过夜银子。”</p>
老娘继续敲着她脑袋骂道:“别自欺欺人,你以为你在哪个朝代?!”</p>
猫儿十分委屈:</p>
“哪个朝代说女子不能养面首?</p>
等我成了首富,我就能养!我见一个养一个,各个都比他萧定晔温柔、健美、强壮!”</p>
她老娘听她这番大言不惭,继续大力敲她的脑袋:</p>
“别东想西想了,你既然入了宫斗的坑,你就好好斗。为娘对你现在这个妾室的身份很不满意。</p>
我们老胡家的女儿,怎能当劳什子夫人?你往正妃去努力,别给胡家丢人。”</p>
猫儿要继续再说,她老娘最后给了她脑袋一把,彻底将她打醒。</p>
眼前瞬间阳光灿烂,耳边传来康团儿略带疑问的声音:“我用酒碗都敲不醒五嫂嫂,她该不会下了地府,去见了我母妃?”</p>
秋兰正从门外端了水进来,闻言忙忙放下盆子,上前收缴酒碗,告饶道:“六殿下,姑姑脑袋不牢,你若再打个窟窿,五殿下回来可得罚奴婢照顾不力。”</p>
康团儿便叹了口气,拉长声道:“五嫂嫂到底何时醒啊!”</p>
猫儿被他前后两声“五嫂嫂”惊得抖了两抖,立刻翻了身,牵扯到肩部伤处,不由呲牙咧嘴的呼气,嗓子却发不出来一丝儿声音。</p>
康团儿欢呼一声,扑上前,搂着猫儿颈子欢喜道:“五嫂嫂你可醒了?祖母说你昨日威风的紧,我一早就过来看你呢。”</p>
猫儿再一次抖了抖,立刻向他摆手。</p>
秋兰善解人意上前,同康团儿道:“六殿下先去外面等,待姑姑穿衣梳妆后,殿下再进来,可好?”</p>
康团儿有些迟疑,只看着猫儿央求道:“听太监们说,嫂嫂的阿哥这几日又现身啦?再过几日可就七月了呢。嫂嫂,我想见母妃……”</p>
他瘪着嘴,双目中泪水打转,却吆紧牙关不让眼泪流下来,只睁着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猫儿。</p>
她的心立刻软了下来,只向他微微一笑,挥挥示意他先回避。</p>
待秋兰为她伤处涂抹过药油,帮着她穿好衣裳、梳洗过,她靠坐在炕头上时,康团儿方重新进来,将外面人招呼进来,道:“嫂嫂醒了,你们将东西送进来吧。”</p>
太监们端着红漆盘鱼贯而入。</p>
领头的太监猫儿识得,是在慈寿宫太后娘娘身边当值的管事太监。</p>
管事哈腰道:“太后听闻姑姑受了伤,差奴才专程为姑姑送了各式补品、药材。太后说,姑姑在宫中行走,不能没有金簪……”</p>
康团儿立刻垫脚从一个红漆盘里取下一支金簪,蹭上炕,附在猫儿耳畔道:“祖母说,金簪可是好东西,不能楚姐姐有,而你没有。”</p>
猫儿微笑捏捏康团儿的小脸,收下金簪。</p>
那金簪打的极妙,其上没有一丁点儿的装饰,竟真的是直上直下,十分适合拿来戳人。</p>
太监继续道:“太后命姑姑好生歇息,丁点儿小伤莫往心里去。”</p>
猫儿一笑。</p>
这是老太后要为楚离雁说情,却又不想太纵容楚离雁的意思。</p>
她只点点头,一旁秋兰便接过红漆盘,恭敬道:“姑姑受了伤,现下又说不得话,不能亲自去向太后娘娘谢恩。待姑姑伤势好了……”</p>
管事忙道:“太后她老人家便是不想让胡姑姑来回谢恩,这才差着六殿下带着奴才们过来,算是六殿下的心意。”</p>
康团儿闻言,挥手屏退太监们,立刻看向猫儿,仔细避开她肩上伤处,搂着她颈子央求道:“嫂嫂,这些好物件都归你,我只想见母妃……”</p>
猫儿又被这肉麻劲儿引得抖了两抖,向秋兰望去。</p>
秋兰忙忙转身取了纸笔递给猫儿,猫儿立刻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你不唤嫂嫂,一切就有的谈。”</p>
康团儿看过,迟疑道:“五哥哥同意我唤嫂嫂呢。若不唤嫂嫂,该唤什么?”</p>
猫儿烦恼扶额,写道:“重晔宫帘子上的六只鸳鸯,一只代表你五哥,一只代表正妃,还有四只是侧妃,这些才是你哥嫂。你唤我大仙。”</p>
康团儿看过,长叹一声:“大人的世界真复杂。”</p>
又转回到旧话题:“我可能见我母妃?”</p>
猫儿抚着他头顶,轻轻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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