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兄弟对峙（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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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的心咚咚直跳。</p>

挽回的机会只此一次，不容有失。</p>

如若真的失败，就只能指望李巾眉那处联合谏官的弹劾之效了。</p>

她深深吸了口气，从袖中掏出圣旨，举在头顶：</p>

“奴婢被封为四品女官，拨去重晔宫，乃皇上旨意，皆记在圣旨上。</p>

如若奴婢今日跟了淑妃娘娘而去，便是坏了皇后娘娘同淑妃娘娘的美名，如若引出皇上同两位娘娘的嫌隙，奴婢更是羞愧不可活。求皇后娘娘明鉴。”</p>

一旁立刻有宫娥上前，接过圣旨，撑开在两位娘娘眼前。</p>

皇后缓缓瞧过，做吃惊状：“哎哟，真的是。皇上这些年下旨封赏过的宫女儿虽说也有几位，然而皆是口谕。可记在圣旨上的，就这么一位。”</p>

淑妃有不同的见解：“圣旨上是说，将赏银归入重晔宫，并非是指人。”</p>

皇后面有为难之色：</p>

“皇上这圣旨下的真真有趣，不同人竟看出两个意思来。</p>

然这两日的传言对妹妹不利，如若姐姐真将她给你，虽说只是区区一个宫女儿，可正正好对应了‘淑妃不服圣意’这几字，那可就是本宫害你了。”</p>

她见淑妃面有迟疑之色，便摆出个事不关己的态度：“圣旨在前，这宫女儿便不是本宫能管的人，说是天子门生也不为过。姐姐不敢自专，妹妹不若去问问皇上？”</p>

淑妃神色百转千回，几息间皆从面上敛去，只淡淡一笑：“既然如此，便罢了。”</p>

琥珀色的眸子盯在猫儿身上，意味深长的道：“可惜了，这般聪明、胆大的宫女儿，妹妹一开始竟然未发现她。只当是我同她无缘罢……”</p>

她抚了抚额角，道：“妹妹身子有些不睦，便不叨扰姐姐。”起身做足了礼数，缓缓而去了。</p>

外间脚步声已逝，守门的宫娥传进个“淑妃已走”的手势。</p>

皇后娘娘饮了一杯茶，同跪在当地的猫儿道：“事关淑妃的谣言，可是你所为？”</p>

猫儿不敢承认。</p>

皇后缓缓一笑：</p>

“从你在宫变之事的惊世之举，本宫便知道，你不是个简单之人。本宫虽则当时被扣在此处未亲眼瞧见，却也能想象当时是多么艰险。</p>

当日在御书房里，皇上昏迷不醒，无论你出于何意，都护了皇上周全。”</p>

她的目光转向柔和，再不复平日的凌厉，只幽幽道：</p>

“后宫女子多艰难，所仰仗的都是皇上这一人。你护了皇上，本宫该谢你。</p>

你去吧，淑妃她……”</p>

话正说到此时，外间已响起急切的脚步声，只转瞬间，帘子“啪”的被撩开，一位风尘仆仆的青年疾步闯进殿中：“母后……”</p>

午初的日头已十分浓烈，他如一道惊雷劈开空气中的浮尘，面上虽然毫无惊慌之色，却带了破釜沉舟的决心。</p>

皇后心中喟叹一声，同猫儿道：“你先回去……”</p>

猫儿收了圣旨，磕头行过礼，心中长吁一口气，目不转睛垂首退出了正殿。</p>

重晔宫里，母子之间的谈判虚虚实实展开。</p>

皇后肃着面道：</p>

“她不过一介宫女儿，淑妃要讨，为娘自然不能下了她的面子。</p>

你自小在宫里，该知为娘行事多艰难，万万没有为了维护一个小小宫女儿就为自己招惹祸事的必要。”</p>

一身黑甲的萧定晔跪在地上，从人到衣裳皆是尘土。</p>

外间日头从窗棂里打进来，照在他身上。这般清晰的一瞧，更没有皇子的风范，简直与那些兵蛋子没有任何区别。</p>

他往地上一跪，身上的尘土便扑簌簌掉了一地。</p>

他恳切道：“……孩儿自小未求过母后，只在她的事情上，求母后多少回护着她些。孩儿有万难的理由不能同母后细说，只想让母后知道，回护她便是回护孩儿。”</p>

皇后不想他竟将胡猫儿看的如此之重，心下有些担忧，不由正色道：</p>

“天家无情事。</p>

你父皇当年曾爱慕一位民间女子，却克制放手，此事你该有所耳闻。</p>

然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子，若耽于情事，对国民、或后宫女子，皆是莫大的危险。</p>

因为此，便是你父皇冷落我，我也半点不敢有所抱怨。”</p>

她切切道：“便说当年那女子，你父皇当真得不到她的人？无非是皇上知道在天家，看重一个毫无根基的女子，等于将她送上断头台，是以刻意隐忍。”</p>

萧定晔正色道：“母后想岔了，孩儿对她……并无男女之情……”</p>

皇后冷冷道：“不成，不管你对她是何种心意，本宫已应承淑妃要将这宫女儿赠予她，绝不会食言。”</p>

萧定晔蓦地起身，一字一句道：“孩儿绝不会让淑妃得逞。”</p>

皇后见时机已到，适时放出鱼饵：“除非……”</p>

萧定晔的身子一顿：“母后有何条件？”</p>

皇后却不言语，又缓缓饮过一口茶，见自家儿子到了此时，面上终于显出着急神色，方缓缓开口：</p>

“你还差一位侧妃人选，本宫属意楚家。离雁自小同你一起长大，她虽性子骄纵了些，可难得的是对你一心一意。</p>

你若愿意同她定亲，本宫便依你，拼着得罪淑妃一回，也帮你将那宫女儿回护好。”</p>

萧定晔愣在当场。</p>

侧妃，侧妃。</p>

曾经他为一个女子，留了个侧妃之位。</p>

那时连最疼爱他的皇祖母都不支持，只有他一个人在一力支撑。</p>

后来……后来……</p>

他深深喘了口气，哑声道：“孩儿……依了母后便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