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有谁能代替她（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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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晔宫书房，外间院门一响，随喜立刻跑去了门口，瞧见自家主子的身影，心中一时悲喜交加。</p>

萧定晔瞥了他一眼，并不相问。</p>

待沐浴更衣过，进了书房，摊在椅上闭了眼，萧定晔方疲惫问道：“皇祖母的毒妆粉，尙仪局哪些人参与其中？”</p>

随喜忙忙将暗卫所查到的信息陈奏过，低声道：“按殿下的嘱咐，我等皆未打草惊蛇，等最后一并揪出。”</p>

他正要提一提胡猫儿侍寝之事，萧定晔又继续问道：“行宫里少了位嬷嬷，三哥那边可察觉？”</p>

随喜回道：“泰王妃在联络行宫之人。奴才们伪装成嬷嬷失足栽进井里的假相，替身也与那嬷嬷十分相似。泰王妃便是过上几日将人捞出来，泡发了几番，她也认不出来究竟是谁。”</p>

萧定晔点点头，闭眼半晌，喃喃道：“她画的那画像，倒是派上了用场……”</p>

随喜心中念了一声佛，心道：祖宗你终于主动提到胡猫儿啦！</p>

他顺着这话音忙忙道：“昨儿主子不在，夜里一顶小轿，将胡猫儿接去了御书房暖阁。”</p>

两息后，萧定晔紧闭的眼倏地睁开，眼中神色还有些怔忪，仿佛并未听懂随喜的话中意。</p>

随喜一咬牙，再补充了四个字：“一夜未归。”</p>

“啪”的一声，桌案上的茶杯被拍案声惊的几跳，纵身一跃，摔在地上粉身碎骨。</p>

宫娥们忙忙进来，将碎瓷片清扫干净，方根据随喜的眼色退出书房。</p>

萧定晔从震怒中略略恢复了理智，沉声道：“不会的，便是胡猫儿有些什么想头，父皇也不会。”</p>

他话虽如此说，心中才压下去的一腔怒火再次涌上心头，压着声咬牙切齿道：“为何不立刻通知我？”</p>

跪在地上的随喜战战兢兢道：“奴才昨儿夜里差了五个暗卫，均未寻见殿下。”</p>

萧定晔哐当一声靠在了椅上，久久之后黯然道：“皇祖母可出面了？”</p>

随喜便想起昨儿夜里他寻了个借口前去慈寿宫的情景。</p>

当他有意无意提及胡猫儿竟然不守懿旨、上了皇帝的小轿之后，老太后只冷笑一声，说了四个字：“意料之中。”</p>

等说完这四个字，再淡淡加了一句：“回去告诉小五，没他什么事了。”</p>

这几句交互间的涵义，周遭当值的宫女儿内侍听不明白，随喜却清清楚楚。</p>

太后早已猜到了胡猫儿和皇帝之间的感情走向，不愿出手干预。并且让五殿下斩断情丝，再莫打胡猫儿的主意。</p>

他悄声将他最新得来的一桩旧事秘闻向萧定晔禀报：</p>

“奴才昨儿夜里才探听到，胡猫儿的长相，与多年前皇上衷情的一位女子十分相像。奴才忖着，便是因着这相像处，泰王才逼迫她接近皇上。”</p>

萧定晔越听，心里越凉。</p>

到了最后，只喃喃道：“她（他）终于如愿了。”</p>

随喜不知自家主子口中的这个“他（她）”究竟是指皇帝、胡猫儿还是泰王，然而那话语中的一片萧瑟与悲凉却听得清清。</p>

他立刻问道：“只怕皇上这几日就要晋封胡猫儿位份，我等可要趁早扶起新的神婆？”</p>

萧定晔心中大恸。</p>

多少的布置、谋算，皆基于胡猫儿此人而筹划。</p>

虽说不过短短三四月，然而若要换了人，几乎全部心血都要重新来过。</p>

且哪里去找比她合适的人选？</p>

有谁有阎王爷妹子的身份？</p>

有谁有猫妖的传闻？</p>

有谁能用一双手伪装出各种妆容？</p>

有谁会画那劳什子的什么飞仙、飞鬼图？</p>

有谁有那些急智，能在事态紧迫下同他配合周密？</p>

缺了这么一个人，他所有的谋划都前功尽弃。</p>

他终于明白，几月前皇祖母在御花园里开展的相亲盛会，父皇带着一众皇子与世子而去，园子里那么多女眷和宫女儿，为何偏偏停留在胡猫儿面前。</p>

他终于明白，秋末父皇第一次去京郊大营阅兵，为何会将她带在身畔。</p>

他终于明白，三哥为何逼迫胡猫儿，为何对她能引诱父皇那般笃定。</p>

原来父皇与胡猫儿之间，藏着个阴差阳错的“年少时光”，有个“忆当年”，有个“爱而不得”，有个“心有不甘”。</p>

此时外间有了动静，明珠站在书房外等着向随喜回话。</p>

萧定晔低声道：“让她进来。”</p>

随喜忙忙起身，几步出了房门，当先揪住明珠在檐下停留，悄声问道：“胡猫儿回了废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