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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玖眼神一缩,手掌成刀,盯着阿嬷的脖子好几次想冲过去。</p>
每次的冲动都被阿嬷长筷下金灿灿的阿嬷叫按住。</p>
她抽了抽嘴角,耐着性子一声不吭。</p>
“每个人都要找准自己的位置,无论如何,都不能作奸犯科,触犯法律,学好很难,学坏很容易,社会浮躁啊,要耐得住寂寞,禁得住诱惑。”</p>
“老话说得好,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活得更好。”</p>
“还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咯,心态要积极向上,不要充满负能量,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没人欠你的该你的,自己努力挣来的才是王道。”</p>
“你看,老婆子我,七十八了,看不出来吧,呵呵,看看,我这牙,还没松呢,我这眼,还不花呢。”</p>
“有些人啊,心有郁气是会脸色外露的,俗话常说,面由心生就这个意思。”</p>
“我看你呀,经常发脾气吧,生活不如意?还是家里催婚催的急?那就是男朋友不会疼人……”</p>
月小玖刚开始越听越不耐烦,慢慢地心静了下来。</p>
她的内心泛起涟漪,在絮絮叨叨的阿嬷身上体会到了久违的长辈情。</p>
她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糕点铺子前,扑闪着大眼睛,含着手指,吊住祖母的手,犟着脚步一言不发,只是不肯离开。</p>
她似乎看到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抱着自己在油灯下给好奇的自己讲故事。</p>
她似乎看到某一天,那个宠她爱她的老人,沉沉睡去,再也没有醒来。</p>
她似乎看到自己,经常性会坐在门槛上,望着青天发呆,就为一句“祖母在天上看着你”。</p>
月小玖的心在融化,封闭的世界打开的缝隙越来越大。</p>
她忽然觉得阿嬷顺眼多了,比她锅里的美食还顺眼,或许赶不上酸奶,但也相差不远。</p>
“啊婆。”月小玖呼了口气,打断阿嬷的絮叨。</p>
她摸了摸高挺的鼻梁,脸上现出赧色,“我可以叫你啊婆吗。”</p>
“当然可以,叫什么不重要,你喜欢就好。”阿嬷没品出月小玖这一叫的独一无二和深深的思念,她只是觉得这个丫头,怎么突然就不好意思了。</p>
“嗯,阿婆,我们约定,你不要死那么早,我会经常来看你。”</p>
“呸呸呸,说什么死啊死的,不吉利。”</p>
“嗯,那我还有事,先走了。”</p>
“聊得来就是缘分,不收钱,送你吃。”</p>
“诶,那我就不客气了。”</p>
月小玖一手一个热气腾腾的阿嬷叫,捂得紧紧的。</p>
她转身而去,不知不觉,眼中饱含泪花。</p>
她深呼口气,狠狠将阿嬷叫塞进嘴里,鼻酸得厉害。</p>
“感觉哪里怪怪的。”阿嬷望着月小玖渐行渐远的背影,眯着眼缝歪头,疑惑着轻声嘀咕,“年纪轻轻的,怎么背影看上去比我这个糟老婆子还落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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