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云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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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丫鬟仆妇们来回奔走，人多口杂的，和光没有再细细追问，而是轻声叮咛清光，“你以后可不要梦游了！吓死人了！谁能想到大姐夫会被关在花园里一晚上呢？这个天虽然不是很凉，可也不暖和，大姐夫这一回啊，也是够受得了。”</p>

清光点点头，叹道：“希望他福大命大吧。”然后改过自新，不要辜负大姐春光的情意，与姐姐春光好好过日子。</p>

到那时，她一定登门致歉，为昨晚的事情道歉。</p>

前提是谢青云变好了，还有人记得这回事。</p>

不一会儿，宋府请来的大夫来了，赶忙进入房中，为谢青云看病，此时无关人等都站在房外，只有春光及几个侍女在里面陪着先生看病。</p>

清光站在姐姐和光身后，不断踮脚张望里面的情况。</p>

却什么也看不到。</p>

忽而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袖，回首一看，是桂魄，桂魄将清光拉到一边，一脸焦急与恐慌的溪山朝清光作揖行礼，而后急切问道：“小姐，大姑爷没事吧？”</p>

溪山有些后悔昨晚带着几个小厮把大姑爷谢青云打得那么厉害。</p>

他还是拿棍子的人，下手没个轻重，只知道痛打。</p>

清光望向四周，忙压低了声音，对溪山道：“没事，他命大，死不了——此事，你千万不可对人讲，你昨个儿找来的那些人可靠吗？也别让他们说出去，近日也别到二门以内了，若被大姐夫看到了，认出了，就麻烦了。”</p>

溪山也小声道：“我都叮嘱他们了——只是没有来得及告诉芳景。他是主公面前得脸的人，早早的去了主公面前服侍，也许现在他还不知道大姑爷病倒了这件事。”</p>

昨晚，若不是芳景出手帮忙，说宋公在花园等谢青云，只怕他还弄不动谢青云。</p>

李芳景虽然是刚来的，但与溪山脾气相投，昨日巧遇溪山与其他几个小厮商量晚上的好戏如何如何，当即表示愿意帮忙——站在树上，往下撒沙土的便是李芳景了。</p>

溪山打了个问号，“不知道李芳景会不会说出去？”他虽才来，但宋公很宠信他，只怕他一时意志不坚定，说漏了嘴。</p>

“小姐，我这就去找芳景，让他不要将昨晚的事情说出来——大姑爷与咱们无关。”溪山向清光汇报了自己的想法，却忘了降低声音，这个音量，略略走近的人都能听得到。</p>

两人对立无言，都不敢抬头观察身边是否有人。</p>

被人听了去，就不好了。</p>

两人都觉得瞬间安静了，没有杂音，就连那些侍女来来回回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p>

溪山哑着嗓子，小声道：“小姐，那……我先去了——”</p>

说罢，鬼鬼祟祟的走了。</p>

清光畏畏缩缩的看看这，看看那，还好没人，可刚转过身，就看到姐姐春光的侍女露桃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显然她听到了某些不能听的内容。</p>

清光目光躲闪，像没看到露桃一样，由桂魄搀着回到姐姐和光身边，此时她多说无益，少说为好。</p>

大夫出来了，宋伯明、万夫人与秦姨娘也陆续赶到。</p>

听得先生说：“还好没有大碍，只是冻了一夜，受了风寒，里面的郎君身子骨本就不太好，在园中冻了一夜，身上还有外伤，虽然不严重，但也得调理擦药才能恢复，又受了风寒，得休养一段时日了，吃药期间切记受凉，切记生冷油腻。”</p>

宋伯明谢了大夫，令石竹送大夫出去。</p>

转头问出来相迎的春光，“儿啊，青云他怎么会在园中冻了一整夜？身上怎么还会有伤呢？”</p>

春光呜咽不止，“爹爹，谢郎他昨晚赴宴就没有回来，也没有派人告诉我去哪儿，我只当是几个哥哥弟弟留他过夜吃酒，畅叙心怀，便没有等候，先睡了，哪知谢郎在花园中冻了一夜，还满身是伤！这一定是某些个不怀好意的人干的！我夫妻虽然无钱又无势，但终究是宋家人，对谢郎下此毒手，那个人真是好狠的心啊！那是歹毒的人，不能留在府中！”</p>

万夫人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明光，瞻光、延光和邦光呢？”派人去找四个儿子，可得到的回复都是昨晚喝多了，都没能起来，醉醺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