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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救了。”余林仅看了一眼，就做出判断。</p>
已是深夜，路上没有行人，雨单调地下着；偶尔有汽车小心翼翼地驶过，从更繁华的城区传来的音乐声都有些不真实。</p>
雨帘将这座城市分割成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区块。</p>
在这学校旁的老旧小巷，距离最近的步行街道不过十几米；两个青年孤独的死去了。</p>
大雨将他们的血冲刷地干干净净，两坨被雨水浸地肿胀发白的肉，在惨白黯淡的路灯下，就像两团硕大肥腻的白馍。</p>
余林打开手电照向尸体。</p>
他们的衣服被割裂地七零八落，身上的伤痕多到难以辨认；血已经流干，尸体上的伤口如同菜市场里贩卖的五花肉，从中流出粉色的脂肪层。</p>
邵凡看到那个被他打断手臂的高瘦流氓，他空洞灰蒙的眼睛瞪大看向天空，布满血丝，似乎在生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他的手臂完全断了，满身的伤口，撕裂的衣物……二人仿佛死前经受过剐刑。</p>
邵凡有些反胃，余林对于这种程度的场面却习惯地多，他靠近尸骸，发现二人的咽喉处都有类似的痕迹。</p>
他狐疑着戴上塑胶手套，握住高瘦死者的两腮，轻轻一按。</p>
大量的鲜血汩汩流出，又立刻被雨水冲刷干净。</p>
“舌头都被拔走了。”余林淡淡地说道。</p>
“邵凡，通知后务局的来善后吧。”他招呼着，掏出手机拍摄几张照片。</p>
“邵凡？”</p>
邵凡那里毫无动静。</p>
余林转头望向他，却发现邵凡抱着头跪坐在浸湿的地上；大雨从头而下浇了个彻底。</p>
邵凡盯着身下，身体不住地颤抖；口中喃喃道</p>
“我……是我杀了他们。”</p>
恐惧和懊悔在邵凡的心中蔓延开，现场的情况很明朗，在邵凡背着林晓岚离开以后，男人折返回来，残忍地杀死了两个流氓。</p>
尽管他们作恶，尽管他们试图伤害自己的朋友，尽管邵凡对他们怀着满腔的愤怒；但当他们双双惨死在眼前时，邵凡觉得自己错了；或许不该将他们留在当场。</p>
他呆愣在原地，想道歉；但内心深处又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低语——他们死不足惜！</p>
这个声音很轻，很缥缈，但仍能让邵凡感受到一丝快意，这种快意在理智主导的愧疚下，又让他极为难受；如同恶魔的诱惑，试图消弭邵凡的罪恶感。</p>
这种诱惑，正在变成与理智的对抗；当那个低语的声音占据上风时，邵凡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狰狞的笑意，但当理智重回阵地时，泪水又决堤般涌出。</p>
余林挠挠头，略微组织了下语言，大声喊道：“别发愣了！干你该干的活去！”</p>
余林的话直接将邵凡从思想斗争的旋涡里拉出。</p>
“你杀了他们？别他妈犯傻了！你只是干了自己该干的事儿！杀了他们的可不是你！”</p>
余林厉声道，就像在教育学生的严师。</p>
“做好你分内的事儿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啥？”</p>
说着，余林又加上一句：“再说，无论你有没有打昏他们，他们……都得死。”</p>
“从目前的三起案件分析，我们可以整理出如下信息。”</p>
男人雄浑的声音响彻在黑暗的会议室中，投影机嗡嗡作响，与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混杂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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