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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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楼阁的凌向倾停了步子，他抬起头看向楼阁之上。</p>

这会，眸光在屋檐上凝视了许久，他终于开始思索，要不要现在就上去看看情况。</p>

因为他感觉，这琴音异常熟悉，他以往曾听到过。</p>

现在，隔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他不仅没看到苏绵绵，还没看到他的情敌。</p>

想来，安以墨和苏绵绵过得挺好。</p>

就是他可笑而悲苦，一个人如此。</p>

也许当初，就不该那么做，然而，事情已经如此，他回不了头了，也不能让那些过去的事情再从新倒流回来。</p>

他害了苏绵绵，害了苏家。</p>

他又不甘这么和苏绵绵分开了，毕竟，有些事情，他真的放不下手。</p>

因为当年儿时的他，已经对苏绵绵动了感情，可惜，苏绵绵并不觉得她曾经帮过一个乞丐，那时候他落难，与管家走丢，在那条街上饿得快死了。</p>

她就那样不嫌弃他，对着他笑，然后把手里的饼给他吃。</p>

他记住了她的名字。</p>

谁知，时隔这么多年，她长得亭亭玉立的苏家小姐。</p>

他使劲手段要让她待在他的身边。</p>

可惜，有些事情往往不是人能控制的，有些时候，也不是一如既往那般幸运的。</p>

苏绵绵忘记了那一段记忆，甚至，他爱上了其他男人。</p>

以往，他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喜欢苏绵绵，现在的他，是破坏她苏家的凶手。</p>

这让他该如何是好？</p>

还是不理不问，自走自的红尘路，一路不返。</p>

不留恋有苏绵绵的地方，路过她那笑着，与他曾经在一块的时光？</p>

苏绵绵那会和他认识，成了朋友。</p>

她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所以，凌向倾觉得，他可以为自己的欲望，多顾及一点。</p>

他掩埋的秘密，也绝对不能让苏绵绵知道，他还是要做苏绵绵的朋友。</p>

从朋友开始，他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怎么能在一半的路程折返，放弃呢？</p>

那样，真的太失望了，他并不想这样。</p>

只有深渊不断朝他呼喊的欲望让他不停前进着。</p>

他知道往后的路，是没有尽头，且回不了头的。</p>

小桃在后头跟上了凌向倾，她微微呼出一口气，看着眸光放在那间极高的楼阁之上，然后发了愣，表示不解。</p>

她皱了皱眉头，看着凌向倾，问道:“主子，您……”</p>

似乎她道出这句话的时候，凌向倾的注意力还在那楼阁上，因此，他没有听到小桃叫他的声音。</p>

大概看得太过入迷，或者，想得事情太多。</p>

小桃知道，凌向倾平时有很多的事情，想的事情真的太多了。</p>

她还记得，几个月之前，凌向倾低迷了一大段时间。</p>

那时候，是凌向倾有目的出去的时候，回来之后，他默默喝了几坛子的酒。</p>

就仰头迷着眼睛，看着那发着光的太阳，看了许久，然后时间静悄悄的流淌而过，他也就这样睡着了。</p>

不省人事。</p>

之后的日子，凌向倾若有所思，时常叹气，似乎在自责，他对自己愧疚。</p>

有很多的事情，他是不是突然后悔了。</p>

也许小桃很敏感，察觉得到，可是她也知道，凌向倾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了。</p>

他杀过那么多的人，现在，只能越走越远，而她，会一直陪着他。</p>

因为那是她要走的路，当初，是她要待在凌向倾的身边的，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她也不会后悔什么。</p>

她只会对着凌向倾笑。</p>

她不敢显露什么悲伤的情绪，包括那掩藏很久的情愫。</p>

她不是不了解凌向倾，只要她不愿意待在他的身边，或者，她的那些掩藏的东西被他刨开底之后，一切都完了。</p>

凌向倾会把她敢走。</p>

试下，谁愿意留一个他不喜欢，却一直窥视他的人？</p>

那样不够安全，或者，会使自己感觉压力多大。</p>

小桃很自卑，她不明白，是自己长得不够好看，还是自己不够好。</p>

为什么凌向倾的目光，从未放在她的身上？</p>

凌向倾看了那楼阁很久，就像是在追溯什么。</p>

然而实际上，他什么也没等到。</p>

直到小桃再忍不住轻轻叫他一声，“主子！”</p>

她想把凌向倾的思绪唤回来。</p>

不知道为什么，小桃看着凌向倾看着那楼阁的眼神，似乎知道了什么一样。</p>

又或者，他看到了他想要见到的人。</p>

小桃抬头看着楼阁，那一刻，她想让凌向倾快点离开这。</p>

心里不由得有些焦虑。</p>

凌向倾回过神来，看了小桃一眼。</p>

他大概不知道，小桃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什么事？”</p>

每每见到小桃的时候，她都这么问，他不会问她其他的事情。</p>

这次也一样，小桃早已预料到了。</p>

她抿了抿嘴，实际，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主子，现在该回去了？”</p>

因为夕阳依旧落下，他们该回去了，总不能站在这站到天黑。</p>

而楼阁的琴音依旧不断，那是安以墨弹的琴曲，他知道安以墨在楼阁，也只有苏绵绵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会弹这么一首。</p>

所以凌向倾知道，苏绵绵也在那。</p>

只是，听着小桃对他说的那句话，他没有其他什么反应了。</p>

他看着天空，抿着嘴，回去？</p>

回鬼岭吗？</p>

他来到郭城，不过是为了找苏绵绵而已，在都城，他去苏家看过。</p>

苏家已经很久没有住了，空荡了很久。</p>

所以，凌向倾来到了郭城，只要找到安以墨，就可以找到苏绵绵。</p>

果真如此。</p>

就这样，他找到了苏绵绵，虽然，他没有看到苏绵绵的身影。</p>

但无论如何，他都会再去看她的。</p>

“在郭城找间客栈住着！”凌向倾说完就走了。</p>

实际，小桃一直都知道，凌向倾来郭城的目的，他不愿意回鬼岭，自然是有他的原因的。</p>

而作为凌向倾的手下，小桃并不敢阻止他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