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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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狗子有那么一瞬的慌乱，脸刷地一下就白了。</p>

“我先前让你改名，是为了把你留下来陪着我。但是现在……”柴严说着，看了看长安，“我不能做那断你前程的事，跟着我，你就只能在这荒僻之地蹉跎一生。”</p>

最主要的是，他的身子撑不了几年的，在这之前，他得先把狗子的事安排好。</p>

“你跟我几年，陪着我也算是报了那救命之恩。若以后遇着你生身父母，就全凭你心意办吧。”柴严饱经沧桑的脸庞早已爬上了细纹，在这一刻，长安才懂得，柴严他不是不疼狗子，每次踢打过后，他自己未必没有后悔。</p>

林殊和柴严之间的缘，从那条黄土路起，一丝一缕，在市井摸爬滚打的几年里，一圈一圈地缠绕。</p>

他们在饿极时，也曾为了争抢半个馒头大打出手；林殊也没少因为讨的铜子儿太少遭一顿打骂；可是，当市井无赖找到破庙里时，他们谁都不曾丢下谁；当林殊发热时，柴严也曾拖着被打得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药堂外一遍一遍地叩头……</p>

长安按住林殊瘦弱的肩膀，“好，我答应。只我如今不过戴罪之身，若有一日……”长安一直坚信，苏家不会倒在这里，“我尽我所能给林殊一个好前程。”</p>

长安往里边儿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里面还有个闹脾气的呢。</p>

臭老头自己喝酒喝得乐呵，偏还板着张脸。长安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图，不就想让人来哄哄他呗。</p>

“大哥。”长安唤了一声，苏至怀当即会意，走了开。</p>

他这个妹妹，倒是比他这个大哥强上许多。</p>

苏家大老爷自己就是个中庸之人，所以对这个嫡长子给予了厚望，但奈何，似乎老大就是不会有多大能耐一般，苏至怀在各位兄弟当中永远不是那个能让人一眼望到的，所幸，性子倒是温厚敦良。</p>

他自己倒是不在意，享受着自己的小日子，虽说没事会被自家父亲唠叨几句，但，人各有志嘛。</p>

或许，姜代仪的死，将是他一生唯一的憾，也是刺骨的痛。</p>

长安不经意间望见大哥抱着如盼坐在大嫂旁边说着话，心里一涩。</p>

“坏丫头，当真只要我把信带到就能拿到酒？”</p>

这老头脾气来得急，去得也容易，长安不过几句话就把人给哄好了。</p>

“当真。”长安回过神来，“其他人估计等会儿就要醒了，柴家寨那边也得早点走。你到时把消息带到，她们就会找人来接如盼。只有如盼安全到达扬州后，你才能拿到酒。”</p>

她边说边从行囊里取出一条布帛，捡起烧黑的木炭，在上边留下了几个字，然后交予老头，“我信任你没用，何况我对你也并非百分百信任。我只能告诉她们，一半一半。”</p>

老头子感觉挺委屈的，但也不能说她什么，接过布帛揣在怀里，“坏丫头。”</p>

长安只好无奈地笑笑，任他发发脾气。</p>

“我知道你武功不凡，在江湖上不定也有什么地位。但是，如今的你，于我，不过就是两面之缘，若非无奈，我也是不放心将如盼的事交给你的。如果你有其他要求，我也一定尽力满足。”有时候，利益的捆绑更让人放心。</p>

被长安这么一说，老头子更生气了，“我酒老儿答应要办的事还没有毁约的！”</p>

说完把一个小坠子扔给了她，是个小小的木雕酒葫芦，“事情办妥了，你再把酒葫芦给我。我酒老儿最是重诺了。”</p>

接过坠子，长安眸光一闪，果真是让她猜对了。</p>

但是，真把这么个老顽童似的家伙弄成这样，长安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愧疚，不过，为了让事情进展得顺利……</p>

长安虽说是从小养在深闺，但是耐不住她生性不羁，且还有个自小混迹江湖的娘亲，所以，她不似一般小姐那般，只知那寸土三分地的事，从小，齐素芸就把自己所经历的所知道的事当故事告诉她。譬如，为情所伤、建万蛇窟的蛇女，再譬如，嗜酒如命、白眉白须的酒老儿……</p>

如此使诈，长安也只好安慰自己，她并不会利用这些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