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心会被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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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名灵坐在窗前，从怀中拿出一个纸条，打开，上面写着，“今夜子时，荷香湖见。”</p>

这是今早在书房中，袁艺趁李义和姚奉仪没有注意，偷偷塞到她手中的。</p>

约她子时相见，是姚奉仪所指使？还是他的本意？</p>

水名灵看着白纸上的字体，然后一片一片将它撕碎。</p>

上次拖她入水的那个人一直在暗处，就像一根刺，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跳出来，在她毫无准备之时给予她致命一击。</p>

那个人多存在一秒，她的危险便多一分。</p>

不论约她相见是姚露的意思，还是袁艺自己的意思，她都必须赴约，只有陷入纷争，才能解除纷争。</p>

水名灵看一眼在手中化为碎片的字条，一点一点握紧，“只是不知，又将发生怎样的变故……”</p>

入夜，明亮的月儿高挂泼墨星空。</p>

没有例外的，今夜也是姚露侍寝。</p>

李义屏退德喜公公，留水名灵一人在寝殿之中。</p>

他一手掀开珠帘，翠珠叮咚，然后从帘后走出来，“大骗子，来伺候本太子沐浴。”</p>

她早早打听过，一般不都是小太监伺候他沐浴吗？</p>

水名灵疑惑的立在宫灯旁，对上李义明朗的眼，他看到她没有动作，莞尔一笑，“怎么？听说你熟谙帷帐之法，还会怕服侍本太子？”</p>

说罢，他一步一步朝水名灵走来，唇角噙着戏谑，停在她跟前，彼此近得可以数清对方的睫毛。</p>

水名灵仰头，他笑得花开遍地，“大骗子，你只会嘴上说说吧？”</p>

他用的激将法，可惜水名灵不吃这一套。</p>

“恩，在这方面奴婢确实只能嘴上说说，比起太子殿下，经验尚浅。”</p>

大骗子居然揶揄他？</p>

李义眉毛跳了跳，“你以为本太子真的会蠢到宠幸她？任她魅惑？”</p>

“殿下的心思，奴婢猜不透。”</p>

嘴上这样说着，她的表情却写了——“我不信”三个大字。</p>

其实李义夜夜召姚露侍寝的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若是换作他人误会他，他求之不得，理都懒得理会，但误会他的人是他的左膀右臂，那就不行！</p>

他不满的盯住水名灵，“你是本太子的人，应该比别人都懂本太子。”</p>

“太子殿下，奴婢并不是自愿归于您麾下的。”水名灵出声提醒，“是殿下强行让奴婢成为您的贴身侍婢的。”</p>

“那你应该清楚一点，不管愿不愿意，你都是本太子的人了。”李义挑起她的下巴，得意道：“胜者为王！”</p>

水名灵撇头躲开他的手，“殿下还是快些沐浴罢，姚奉仪恐怕已经在来时的路上了。”</p>

她绕开李义，坐在椅子上，“既然殿下看得起奴婢，不放听奴婢一句话。”</p>

“你说。”</p>

“自食其力！”</p>

她是万万不可能伺候李义沐浴的。</p>

但凡有才之人，皆或多或少有一些怪癖，所谓得道者多助，唯有心胸宽广，方能广纳贤士，李义脾气虽暴躁了些，却也是懂理之人。</p>

依水名灵的脾性，他也没指望她伺候他沐浴，方才说的不过玩笑话罢了。</p>

李义转身拨开珠帘往里走，笑道：“本太子给你机会你不要，来日可别后悔。”</p>

水名灵不搭理他，坐在椅子上喝茶。</p>

她的手受了伤，一只放在桌上，一只垂下，百无聊赖之际，计划着一会儿怎么从李义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去荷香湖见袁艺。</p>

正想得出神，翠珠碰撞的清脆声敲碎寂静。</p>

水名灵循声转头，看到李义着一身紫衣，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肩头，模样慵懒的走出来。</p>

他对上她的视线，邪妄一笑，英俊之中平添几分惑人的媚气。</p>

“诶，你总该帮本太子把头发擦干罢？”李义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身为贴身侍婢，像你这般游手好闲的，可谓金朝第一人。”</p>

在人前，水名灵与李义遵守尊卑礼仪，在人后，她和他大概呈一种似君臣非君臣，似友人非友人的关系。</p>

虽然水名灵还尊称李义为“殿下”，但实质上，他从未以太子的身份强迫他做过什么。</p>

无可厚非，李义是个值得追随的主君，这也是水名灵至今为止没有谋划离开他的原因。</p>

她稳稳接住李义扔过来的布帛，他在她身旁落座。</p>

刚刚沐浴完的李义衣衫松散，撩开长长的墨发，脖颈间水珠粼粼，还有淡淡的香味。</p>

她自诩受人之恩，替人消灾，既然身为他的贴身侍婢，也不可能仗着他的宽容完全什么都不做，例如类似替他擦头发的举手之劳，她能接受。</p>

利落的拿起布帛，水名灵抬手，忽然发现李义很高，且比她高出不少。</p>

平日里她和李义在一起，并无多大注意，如今二人并肩而坐，要为他擦头发，她忽然发现他居然高出她一个头。</p>

水名灵感叹的站起来，托起他濡湿的发，指尖微凉。</p>

她将布帛放上去，双手轻轻揉搓。</p>

只吸去发梢滴落的水珠，李义忽然转过头，一脸认真的夺过她手里的布帛，“算了，你手上还有伤，本太子自己来吧。”</p>

水名灵：“……”</p>

她不过受皮外伤而已，还不至于动一下都不能。</p>

但太子殿下想要亲力亲为，她也落得自在。</p>

于是在李义的身边坐下，她看着他揉搓头发，明眸炯炯盯着她，“大骗子，你对你好不好？”</p>

他问得突兀，水名灵想也不想的回答，“总体来说，好吧。”</p>

他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笑容难得温柔，“十二皇叔说，只要真诚，每个人的心意都会感受到，果不其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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