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奶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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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寒烟被乔初扯住手腕，被迫半身贴在他的身旁，感觉这周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利刃，一刀刀地在她的每一寸肌肤割着，鲜血淋漓。</p>

白寒烟冷眼看着这群人，不觉得冷冷的勾起唇角，大概是因为她父亲泄露了绮罗族所谓的秘闻，所以这些人对她都存了敌意，起了杀心。</p>

月色正中，弥留下的月光，透过窗棂投入大殿上，看起来月色颇是扎眼，但因着此时的殿内的灯火太过耀眼，连月色的清亮都被掩盖下去，瞧的不分明了。</p>

白寒烟用力挣脱了乔初的束缚，淡淡的立在一旁，脊背挺的笔直，脸上也没什么神色，只是垂眸平静的道：“不错，我是白寒烟，白静悬他是我的父亲。”</p>

九奶奶在高堂之上垂目看着她，眉宇却自有一股威严之气，眼中无喜无怒，轻轻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难得你承认的如此坦荡，毕竟，当初你父亲离开此地前曾用他后人之名立下重誓……”</p>

九奶奶未说完，似乎叹息一般的顿了顿，白寒烟却因她的话而震惊的无以复加，她抬眼看着九奶奶那张倨傲的脸，此刻正认真得凝视着她，她只觉心中震憾，惊疑排山倒海地涌来，她不知道父亲当年在绮罗族究竟发生了何事，也不知父亲为何要以后人之名立过什么重，但直觉告诉她，此事决计不会简单。</p>

“岁寒，你将她带下去，为她换好祭祀的衣物。”九奶奶脸上隐隐的浮出一丝疲倦，对立在堂下一侧的蒙面女子吩咐着，白寒烟一怔，偏头看向方才看着她神色有异的蒙面女子，原来她的名字叫做岁寒。</p>

岁寒闻言身子几不可闻的颤了颤，偏头向白寒烟看去。</p>

白寒烟虽见不到她的面容，可她露在面纱外的那一双眼，敛着复杂的神色，视线相对的刹那，白寒烟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彼时她那一双明亮的眼隐有雾气，却又血红，红似泣血。</p>

可白寒烟却对她却有一股莫名的亲近之感，岁寒转过身对九奶奶凝眸而视，欲言又止，似有踌躇，只是她尚未开口，便听见头上九奶奶的声音陡然传来，如雷击头，让岁寒浑身紧绷：“记住你的身份，有些事，不是你想不想，愿不愿，而是你必须得去做。”</p>

岁寒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再言语，白寒烟垂目看着她，却在不经意的一瞥间，瞧见了岁寒藏于袖底的那双手，正握的紧紧的，指节也泛了白。</p>

白寒烟双眉似蹙非蹙间，一双明眸目光流转，岁寒的举动和方才乔初的举动一样，她此刻很清楚这代表了什么，也许乔初和岁寒，都知晓白寒烟接下来的下场，也许会很悲惨。</p>

白寒烟却丝毫畏惧未有，她相信父亲，也不怕死，不经意的将目光向段长歌瞥过，见他也整盯着她瞧，目光复杂的她看不清。</p>

白寒烟垂下眼感觉岁寒一下子扯住了她的手腕，和乔初扯住她手腕的感觉一样，都是冰凉中带着颤抖，她感觉岁寒手下用了力将她向一旁拉扯着，白寒烟却立在原地，归然不动。</p>

岁寒偏头有些震惊抬眼望了她一眼，白寒烟对她唇角一弯，笑意浅浅淡淡，她白寒烟的言行，意识，皆由她自己做主，而不是听从这个九奶奶的三言两语所摆布。</p>

岁寒感觉到她的抗拒，扯了两下便不再有动作，九奶奶双眸微红，全身气息凛冽似冰：“丫头，你想干什么？难道你不想得到你想要的，不对，应是你父亲想要的了？”</p>

“我父亲想要的是什么？”白寒烟直视着九奶奶带着戾气的眼，问的很平静，九奶奶被她这一问惊疑的皱起眉头，眼底浮出一丝不可置信的表情来：“怎么？你来绮罗族的目的，你自己会不知。”</p>

“我来绮罗族目的？”白寒烟侧目睨了一眼身旁的乔初，见他此时竟乱了心神般眼神向一旁闪烁地不敢直视她，白寒烟眸光一转，似是冷淡又似挑衅，又弯起无尽的嘲意，淡淡道：“看来有些事情我好像还不知道。”</p>

九奶奶看了一眼乔初，道：“初儿，难道你没有和她说清楚吗？”</p>

乔初微微叹下一口气，万般神色皆聚拢在眸底，最终他只是对白寒烟正色道：“寒烟，你信我，我会保证你安全无虞，其他的，你无需知晓。”</p>

“无需知晓。”</p>

“无需知晓？”</p>

此刻，大殿内竟同时响起两道声来，立在殿内的一众人，气氛紧绷，唯有各人急促的喘息此起彼伏，此刻皆不解的看向白寒烟，却见她面色阴晴不定，眼露诧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