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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城市……挺好的……”芳奶奶艰难地管理着心绪和表情:</p>
只是听到了一样的姓,提及了那个城市而已,自己内心为何还是这样澎湃?</p>
芳奶奶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冲芳妈及芳卿摆摆手说:“你们都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p>
芳妈和芳卿互视一眼,不情愿地各自离开。</p>
芳奶奶今晚的表现有点……怎么说呢……反常!</p>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今晚心情起伏严重,尽管极力压制,可也完全不似以前那位----惊涛拍岸尤拿捏自得的老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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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空气清新,污染少,晚上也没有四面八方的光污染,特别是在夜深时分,不像宁城和卫市,越夜越精神,每条街道首尾相连的拥堵,就像是现实版的贪吃蛇接龙。</p>
房间里的主灯都熄灭了,只留了客厅窗边的一条柔和的光带,芳奶奶坐在打开的窗户边上,夜晚吹进来的风带着凉意,抚过面庞,收拢进银丝,鬓角的几缕白发,被这“不速之客”带着,上下摇摆成波浪线,一隐一现的白丝恰似星夜里的无线电波,穿越错综,与过往连结……</p>
心……在浮浮沉沉,眼角……无端闪现出了那个人影!</p>
“月……城?”芳奶奶眉梢发颤地起身,冲着走廊边暗处的人影走了半步。</p>
声音是哽咽的:“月……城!是你吗?”</p>
此时,芳奶奶才意识到,自己的热泪早已滑过面颊,她慌忙地用手去擦拭,急急错乱之间,手杖脱手,身体维稳成了难事,正当芳奶奶意图跌进身边的沙发时,刚刚的人影急忙窜了出来,两手紧紧地扶住了芳奶奶的身体。</p>
“奶奶,是我,阿遇!”</p>
“阿遇?”芳奶奶脸上还挂着泪痕</p>
“是奶奶,我叫何遇,您唤我阿遇就好,我家人都这么叫!”何遇说</p>
“何……遇?家……人”芳奶奶看着眼前这个如玉一样的年轻人,颤抖的手接过自己的拐杖,放在身边。</p>
“好孩子,还没睡吗?”</p>
何遇有些腼腆道:“睡了一觉,醒了,您刚才是在叫我吗?”何遇关心地询问</p>
“哦!人老了,眼花了,应该是看错了!”其实何遇听到了芳奶奶所说的名字,“月城”,那正是叫的自己爷爷的名字。</p>
看来,芳家奶奶对自己家的老爷爷还是有情的。</p>
一方友情,一方含意,何遇在心里暗自盘算,看来这二老见面的事情,有门儿……</p>
“对了,奶奶,我爷爷知道芳卿有一位和他年岁差不多的奶奶时,托我专门带了一份礼物给您,刚才一时贪杯喝醉了,没及时给您,我现在拿给您。”</p>
芳奶奶目不转睛地望着何遇,那举手投足的神态,那话语间的顿挫婉转,以及那背影,都似那人六七分。</p>
看到何遇抱着一个纸盒子过来,芳奶奶笑道:“你家长辈倒是想的周到,这才和你第一次见面,连我这个老婆子都有礼物收啊……”</p>
看得出,芳奶奶是真的开心,那份喜悦,躲在眼角的皱纹里,藏在上翘的嘴角边。</p>
卡其色的纸盒是用特种纸制作,即使表面空无一物,掂在手里也十分有质感。</p>
隔着盒子,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儿悠悠地飘过来,盒子打开,抽掉表层的硫酸纸,下面精心码放好的菱形糕点就闯进眼帘,那是一块块焙烤的恰到火候的点心,隐隐泛着油亮亮的黄,每块点心表面都印有一个红红的“何”字……</p>
仔细盯着点心上的印章看了许久,芳奶奶忽然像是吓了一跳的模样,惊道:“这个…… ?”</p>
“哦!听芳卿说,奶奶喜欢吃这种酥饼,这是我爷爷专门让自家厨房做的,今天晚了,明天奶奶可以尝一口,如果喜欢,我可以敞开供应。”何遇说完,眼睛似是欢喜地眯成一条线。</p>
“谢谢!我是说上面的这个字…… ?”显然何遇是答非所问</p>
“啊!那是‘何’字啊,我们家姓‘何’嘛!”</p>
何遇把芳奶奶看成了“文盲”,她好像也没在意:“恩,我看出来了。我是说这个印章……好熟悉……”</p>
“这是点心进炉子之前,我爷爷一个一个印上去的……那枚印章我小时候好像就见过,我爷爷一直随身携带的。 ”何遇刚才再一次地答非所问,这回随时老老实实地听明白了问题,才知无不言地说道开。</p>
看芳奶奶没有听不下去的意思,何遇又说了一些他们家厨房阿姨制作的东西有多好吃,把他们家的各色人等外带着都垮了一遍。</p>
实情是,芳奶奶后来的耳朵就和一个摆件一样了,根本没有仔细听面前的帅小伙说了些什么,只因为一点,那就是她的心和思绪都早已飘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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