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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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旅馆，北刚打开门，就瞧见苏夜静默地坐在床边，在听见响动后，立即起身：“你们去哪儿了？”</p>

“去骑马了。”郁小北乐呵呵地走过去，瞅见自己的背包后，对他道谢。</p>

苏夜被这种疏离感刺痛，错开眼说：“我是你丈夫，道什么谢。”</p>

这句话在无形之中提醒着另外两人，郁小北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是属于他的。</p>

郁小北觉得这话刺耳极了，她偷偷打量着苏莫的神情，怕他觉得不悦，不过在瞧见他神色如常后，心里松了口气。</p>

转过脸来催促苏夜回去：“你不是有很多事要做吗，赶快回去吧。”</p>

这话有些激怒苏夜，他追来找她，她却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赶走，她就这么不想见到他？还是，觉得他打扰到了她和苏莫？</p>

猛然站起身，郁小北被惊得后退一步，惯性反应，躲去了苏莫的背后。</p>

一瞬间他所有的气都消了，原来如此，她根本从来都是苏莫的，他从来就没有插到两人之间过。</p>

那些所谓的幸福，不过是他自我安慰罢了，是他的痴想而已，可是，纵然如此，他还是想要留在这里，想要留在她身边，也许，他还有那么一丝机会，让她爱上他。</p>

冷着一张脸，他说：“手里的工作有秘书处理，我专门来陪你的。”</p>

郁小北听了也不好赶他走，只是觉得，她似乎有必要找个正经时候跟他说说离婚的事。</p>

晚饭之后，郁小北便提议去草原上看星星，三人来到草原上，已经有不少人来躺在那里了，郁小北有些失落，她多想在空无一人的草原上嘹望星空，现在这么多人，吵吵闹闹，毫无意境可言。</p>

苏莫同她想得一样，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便携了她往安全区外走去，那里有更为广阔更为岑寂的空间。</p>

苏夜当然也没有异议，跟了上去。</p>

“还是这里清静。”郁小北毫无形象地躺下，拍拍身边的位置，对两人说，“你们也躺下来啊。”</p>

两人依言躺下，苏莫的银发与她的纠缠在一起，郁小北瞧见，耳根有些发烫，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左手被人捉住了，她惊觉般地朝苏夜看去，星光下，他的侧脸被衬得更加棱角分明。</p>

她有些不自在地挣了挣，却意外地挣开了，这着实使她有些诧异，依照往常来看，苏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她松开的。</p>

她也没有多想，星光太美，她的眼里只剩下这漫天星辰。</p>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右手却被人拉住，冰冷的触觉惊得她一颤，她知道，那是苏莫的手，她甚至能够摸到他指节上的扳指。</p>

她不敢侧过脸去看，因为她的心里一片慌乱，耳根烧得更烫了，手也麻麻的，不敢动弹丝毫。</p>

过了许久，她才用力将他回握住，两只手切合在一起，那感觉，仿佛在许久之前有过，让人心跳，让人感动，却也莫名的悲伤。</p>

她安心一笑，缓缓闭了眼，以天为被以地为床。</p>

模糊中听见那两人的对话——</p>

“苏莫，带她走吧。”</p>

“为何？你怎么突然舍得放手了。”</p>

“不是我放手，是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原本以为，失忆后的她也许会有可能爱上我，可是，我错得离谱，人的记忆没了，感觉却不会消失。”</p>

这句话让郁小北的瞌睡一瞬间没了，她闭着眼仔仔细细地听着。</p>

“难得你会这么想，不过，即使你不愿意放她，我也会带她走，当初没有将她带走，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p>

苏夜轻笑出声，声音里却透着苦涩：“可是我却不后悔，至少留她在我身边两年之久，纵使得不到她的心，却也得到了她的身。”</p>

“闭嘴！”苏莫忽然有些激动，握着她的手也微微颤抖，这件事是他心里的结，容岩告诉他说，在那两年里，苏夜不知道强要了她多少次，不知道囚禁过她多少次！</p>

“明天，我会找人去办离婚手续，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就离婚，如果她不愿意的话，苏莫，这就怨不得我了，我给过她逃走的机会。”</p>

“无论她选择谁，只要她开心就好，如果她选了你，我会接替你工作，你带她去过她想过的生活，豪门，不是属于她的世界。”</p>

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郁小北的心跳得飞快，她真的可以和苏夜离婚？</p>

真好，她不用再回到牢笼一样的别墅了。</p>

黑暗之中，谁都没有看见她微微扬起的唇角。</p>

第二日清早，郁小北睁开眼，瞧见的不是海蓝色的天幕，而是苏莫尖尖的下巴，她这才发现，她竟靠在他的胸口，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p>

慌忙从他怀里起来，郁小北的面颊被烧得绯红。</p>

“醒了。”背后传来苏夜沙哑的声音，她回头，瞧见他有些泛红的眼。</p>

她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着自己丈夫的面，睡在别的男人怀里，这……还真是尴尬。</p>

“郁小北。”</p>

“嗯？”</p>

“郁小北，郁小北，郁小北……”他一直唤着她的名字，一刻都不肯停息。</p>

郁小北有些奇怪：“你老叫我名字做什么？”</p>

他冲她微微一笑，唇边是炫目的阳光：“没什么，就是多叫叫，我该走了，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做，你就和苏莫好好玩吧。”</p>

他的一双眼紧紧地锁住她，他看不够，看不够，她的这张脸，他一辈子都看不够！</p>

“好。”郁小北知道他是打算回去办理离婚手续，也不留他，不过心里却有些愧疚，自己是不是太过无情了点？</p>

其实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喜欢，对自己也很好，十分照顾人，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都了如指掌，当丈夫的话，苏夜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p>

可是，无论她怎么说服自己，她还是无法对他报以同样的感情。</p>

“我走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虽然不舍，但是他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再这么拖下去，他也许就无法放手了，到时候，他恐怕又要陷入爱她却不得，进而折磨她，也折磨自己的恶性循环。</p>

“嗯。”郁小北对他轻轻一笑，想了想，还是补充一句，“路上小心。”</p>

他微微一滞，这还是她失忆之后第一次说这么像妻子说的话，心里一酸，他面上的笑也被隐去了，这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用笑容来伪装自己的难过了。</p>

站了一会儿，他伸手将她拉入怀中，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浸入她的发中，那样晶莹，那样猝不及防。</p>

他心里一顿，更觉凄凉，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种软弱的男人？哭哭啼啼，好不恶心！</p>

郁小北的身体僵住，却也没推开他，任由他抱着，稳了稳情绪，苏夜开口在她耳边轻轻说：“小北，你要快乐。”</p>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不过郁小北还是用力地点点头。</p>

他终于还是松开她，再不看她一眼，扭头就走，晨曦之中，他宽阔的背影却显得有些落寞。</p>

郁小北在心里叹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听他们昨晚的谈话，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p>

不过，纵使他曾经做错过什么，现在对她总归是好的，她也没有坏心到非要报复回来，所以，与他离婚，和苏莫走得远远的，于她，于他，都是好的。</p>

至于那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p>

回到S市，苏夜并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有些迷惘地坐在别墅的大厅里，屏退了所有人，拿了几瓶酒，大口大口地灌着。</p>

琥珀色的酒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滑落，宛若他心爱女人那双晶莹的眼眸。</p>

掺着温柔和怨恨。</p>

他就像宫殿里孤独的帝王，坐在城堡里，一个人品尝着这份苦涩。</p>

这里，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曾经有一个女人，和他一起欢笑过。</p>

想到就觉得心痛。</p>

明天，明天她就不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了，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点牵绊了。</p>

灌完最后一口酒，苏夜暴戾地摔了酒瓶，带着浓重的酒气冲出了别墅。</p>

地下车库里，停放着一排排的名车。他走到角落里，在一辆蓝色跑车前停下，这是他最喜欢的一辆赛车，当年为了排解巨大的压力，他经常一个人在深夜的时候跑去赛车，啤酒，美女，欢呼，荣誉。那是属于他少年时代唯一的曙光。</p>

他记得，当初冲过终点线的时候，那潮涌般的欢呼声，钦慕他的美女很多，他却从未做过回应，那帮追求未果的美女们打趣着说：“夜哥可看不上我们，他喜欢的女人一定是天外飞仙，不是我们这些俗物。”</p>

当时他不在意地勾勾唇角，那个时候的他，一定不知道他会如现在般狼狈，求一段根本得不到的爱情。</p>

如今，多年之后的今天，他又重新来到了这辆车的面前。</p>

它依旧光鲜亮丽，带给他无数荣耀，可是他，却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狠戾、傲气的少年了。</p>

他的心，已经破了。</p>

红着双目，他光亮的皮鞋踩下了油门——</p>

哗——</p>

蓝色赛车如离弦之箭，迅速地射出了仓库，奔离了别墅，开往更遥远的地方</p>

北方，草原上下起了雨，一滴一滴打在无垠的原野上，雨中的草原被染上了一层神秘的雾色。</p>

郁小北惊呼一声，伸手去接，透明的雨珠从她的指尖滑过，落在马匹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