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温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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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疑惑着，忽然，被不远处的某物抓住了视线。</p>

层层叠叠的玫瑰丛中，一个白色的秋千在风中招摇，似乎这满园的玫瑰就是为了给它做陪衬。</p>

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p>

刚一坐下，就感觉自己被高高抛起，她赶忙抓紧了扶手，以防摔下去，一回头，就看见炫目的金色面具。</p>

白色衣炔，逆光而立的男人周身泛着金色的光芒，像是特殊处理过的照片。</p>

他站在她身后一下又一下地摇着秋千，没有丝毫倦怠的样子。</p>

郁小北扬起下巴，向后伸出手去——</p>

莹白的指尖跳跃着钻石般的光亮，仿佛暗夜中的萤火虫。</p>

一点一点的，她的指尖触到他冰凉的面具。</p>

摇着秋千的手顿住了，他神色复杂地捉住她的手，隔着白色手套还能感受到她手指的温度。</p>

他的喉结动了动，仿佛缺水的鱼，郁小北挣扎着想要夺下他的面具，却被他抓的死死的，白色手套是用上好的布料制成，在炎热的夏日依然透出冰凉的气息。</p>

两人挨得这样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近到他只要微微垂下脸，就能触到她的唇。</p>

然而，他却放开了她，恢复了淡漠的表情：“给你做的秋千，喜欢吗？”</p>

她惊觉自己方才的举动，收回手，郁小北有些尴尬地抓住裙摆。</p>

苏莫挨着她坐下，秋千摇摇晃晃，几片红，落在他的发上，衬得他的皮肤更加苍白。</p>

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是真的。”</p>

郁小北侧脸看他，抓着裙摆的手微微松开，有些茫然地盯住他。</p>

苏莫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听懂，皱起眉，又补充了一句：“不是虚情假意。”</p>

他别扭的神情将她逗笑，郁小北难得瞧见他这幅模样，觉得新鲜，凑过去用手肘捅捅他：“喂！以后你还会对我虚情假意吗？”</p>

他抿着嘴，不确定地说：“我不知道。”</p>

郁小北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立即追问：“什么叫不知道？”</p>

苏莫仰头，银发垂在脸庞，反问她：“如果……我和苏夜……”他忽然起身，“算了，我该走了。”</p>

郁小北拉住他的手，她想要知道他没有问出口的话：“你说吧，我连父母不是亲生的都接受得了，我想你说的，应该没有这个还难以让人接受吧。”</p>

他回身，盯牢了她的眼：“你确定你要听？”</p>

郁小北用力地点点头。</p>

两人之间，有燥热的风驶过，吹乱了头发，遮住了乱发下的眼。</p>

“如果我和苏夜同时追求你，你会选择谁？”</p>

“是虚情假意的吗？”她问。</p>

苏莫踟躇着说：“不完全是。”</p>

她歪着头：“那就是半真半假咯？”</p>

“嗯。”</p>

她仰头看天，阳光太过刺眼，险些刺出泪来：“为什么要虚情假意呢？”</p>

他沉默地看着她：“有时候，身不由己。”</p>

“就为了可笑的财产？”她忽然嗤笑，“对你们来说金钱比爱情还要重要吗？”</p>

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窝火，他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缠绕：“豪门里没有爱情！”</p>

“是吗……”她垂下眼，“可是我觉得有呢。”深吸一口气，将所有不好的情绪全部掩去，她冲他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如果非要选的话，我会选……”</p>

他的瞳孔骤然缩紧，拳不由自主地握紧。</p>

“陆言彬。”她吐出答案外的名字，迎上他错愕的目光，“至少他对我是真心的。”</p>

她死死盯住他的眼，却没有瞧见眼里有任何波澜，苏莫不在意地勾起唇角：“我知道了。”</p>

陆言彬……</p>

那个蠢货……</p>

他轻蔑地转身，湮没在一片花海中……</p>

沃萨奇瑟成立十二周年纪念日很快就要来临。</p>

苏夜负责庆典当日的全部流程，已经晚上九点了，他还没来得及吃饭。</p>

程奥将资料整理好，拿给他过目，顺便问了一句：“怎么最近不见郁小姐？”</p>

苏夜的目光从资料上错开：“她啊，恐怕以后都不会来了。”</p>

“哦？”程奥露出惊讶的表情，“已经认回老爷了吗？”</p>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扶了扶眼睛，感叹道：“这么快。”</p>

“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老爷子得不到的东西。”苏夜对苏清除了敬畏，更多的是佩服，作为领导者，他的狠、快、准无疑为他赢得了商界的半壁江山，“更何况，这一回可是他的亲生女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