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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雨手上拿着的,只剩下一截空空的脆皮蛋筒。原本装在脆皮蛋筒里的冰淇淋已落在水泥路上,散作一滩,使得她心里一阵郁闷,小嘴一嘟,一脸无辜地看向林立。</p>
“吃这个吧。”林立咧嘴一笑,把自己手上的冰淇淋递过去。</p>
“不要,你自己吃,我吃脆皮蛋筒就够了。”施雨说完,恨恨地咬下一块脆皮,就蹲下娇小的身子,将散作一地的零食捡回塑料袋。</p>
林立重新提起施雨收捡好的塑料袋,拦下一辆代步车,说:“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p>
两人钻进代步车,离开镇子上喧闹的集市。</p>
施雨和施大爷居住的房子,临江堤而建,与公路之间通过一条潮湿逼仄的弄堂连接。</p>
弄堂里,在石板缝隙间,绿绿的青苔上,始终弥漫着一股长年不散的鱼腥味。</p>
林立和施雨,从代步车上下来,先后钻进这条潮湿逼仄的弄堂,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p>
正前方,一个面戴黑框眼镜,身着格子衫,年龄约莫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迎面向他们走来,挡住两人前行的路。</p>
施雨和林立侧身靠墙,留出一人宽的空间,主动让行青年男子。</p>
靠近走在前方的施雨时,青年男子驻足停在原地,既不让行,也不向前。</p>
从青年男子眼中射出的目光,落在林立身上,上下打量。</p>
林立被青年男子看得莫名其妙,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大哥,你要不走,让我们先走!”</p>
青年男子愣了一下,之后一声不吭地从两人边上走过去。</p>
没有了阻隔的林立和施雨踏着青石板继续向前走。</p>
在他们身后,青年男子已转过身,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两人推开门,走进屋里。</p>
厨房里雾气腾腾,施大爷正在煮鱼。听到开门声,施大爷挥手扇开窗户前的雾气向外看去,见到林立提着一大袋零食回来,不解地问道:“小林啊,手上提的什么呀?”</p>
“爷爷,我跟你说,哥哥今天中大奖了!”</p>
还没等林立回答,施雨已经奔到厨房,拽住施大爷的手臂,开心地把林立在镇子上买彩票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听得施大爷云里雾里的。</p>
饭桌上,林立拿出给施大爷买的酒,拧开瓶盖,给施大爷倒上,心有所感地说:“要不是您老,今天就不是我坐在这里吃鱼,而是江里的鱼在吃我了。”</p>
“小林啊,活下来就要好好活着,人这一辈子,没多少日子好过,别糟蹋了。”施大爷从锅中夹起一块鱼肉放在林立的碗里。</p>
“对,日子不多,不能糟蹋。”林立端起酒杯,和施大爷碰杯后,一饮而尽。</p>
白酒入口,穿喉而过,余留辛辣熏人醉。</p>
施大爷饮完杯中的酒后,林立又一次给他满上。</p>
施大爷端起酒杯,闻了一下,说:“这酒不愧是我们夏国的名酒,喝起来和旁边小超市5块钱一瓶的就是不一样哈。”</p>
“爷爷,只要您喜欢,想喝多少我都给你买。”林立从口袋里掏出买彩票得来的钱,放在施大爷面前,“您帮我垫付了那么多医药费,这个钱您先拿着。”</p>
施大爷拿起桌上的钱,晃了晃,笑着说:“我给你垫付的医药费可没有这么多啊。”</p>
“您救了我一命,这些钱,和我的命比起来,算不上什么。”</p>
“小林啊,能用钱换回你的命,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当然,爷爷帮你垫付的医药费,爷爷拿回来理所应当,毕竟你雨儿妹妹现在还小,需要花钱的日子还多。”施大爷端起桌上的酒杯,杯中的酒因为晃动而洒落在桌上,他眼角的皱纹,湿了,“雨儿爸爸妈妈走得早,我一个老家伙,能照顾她的日子也不多,但是,你多给的钱,我不能要!”</p>
“爷爷,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会很愧疚的!”</p>
“爷爷年纪大了,花不了什么钱,听爷爷话,多的拿回去!”施大爷把自己分好的钱,放到林立面前。</p>
林立抬起手,想要把面前的纸币给施大爷放回去。</p>
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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