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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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医治。”侯主沉重的眼皮微睁，看着面前跟自己气色完全不同的年轻人道。</p>

“你们还剩多少人？”无锋并无退意。</p>

“没多少人了，大多的族人都在外面避难，这洞天府邸只有三百来人。”侯主苦笑道：“唉，你们妖皇何必费心派一个王族来打探，以我族现在的实力，要吞并我们不费吹灰之力。”</p>

“吞并？”无锋微微一笑，看着家徒四壁的殿堂道：“侯主你误会了，你这空空如也人丁凋零，不生自灭。何来吞并一说？适才我才知道，你们魑族的瑰宝也被搬空了，如此无用之地，妖族何需动手。”</p>

侯主仔细想了想，叹了口气，用沙哑的声音缓慢的说道：“那妖皇为何派你来？我实在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仅仅是为了给我这个半死之人看病。”</p>

“妖皇确实不会那么好心。”无锋似笑非笑，眼睛澈亮，“我不代表妖族，妖族也不代表我。侯主所想不错，天下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白白到手。”</p>

侯主听罢，沉默片刻道：“可是我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p>

无锋嗤笑一声：“为何？”</p>

“这还不够明显么？”侯主有些自暴自弃，突然重重锤了床榻一拳，而后一阵剧烈的咳嗽。引路人连忙帮侯主顺气，接着侯主的话说道：“公子，你刚才也说了，我们现在这处境，就连妖族吞并我们的意向都没有，现在魑除了毁灭之外，还有什么路可以走。”</p>

“是，你们已经弱到连交换生存的资格都没有了。”无锋点了点头。</p>

“是啊，以前交好的几个种族现在见到我们，如同见了瘟神一样避之不及。”引路人黯然道：“我们什么都没有，自然也没有寻求帮助的权利。公子还是走吧。”</p>

无锋的手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猫，找到旁边的一个座位坐下，将猫放在膝盖上。</p>

屋内一时间死一般的寂静，直到大猫伸了个懒腰，发出了一声惬意的喵呜声，这种寂静才被打破。</p>

“原来魑还不如类和鲛。”无锋嘲笑道。</p>

“……你怎的可以将我族跟那两个……那两个低贱无耻的种族相比！”终于顺过气的侯主愠怒，枯槁的手颤巍巍的指着无锋。</p>

“低贱？”无锋好笑道，“南鲛北类，确实已经沦为了掌中玩物，但是他们却还会奋起反抗而不是坐以待毙。”</p>

无锋淡金的眼眸里流露出鄙夷的神色：“而你，你的魑族还没有覆灭，你的族人还没有死光，你却整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不理世事。不说别的，你当真对得起留下来陪你等死的三百多族人？！”</p>

侯主怔了怔，低头思索。</p>

“当年你们魑族到底因何经历了灭顶之灾，我确实不清楚其中细节，不过……”无锋盯着床榻上垂头躺坐的人缓缓道：“今日见侯主模样，我想，魑能到这个地步，你也功不可没。”</p>

说罢站起身来道：“既然侯主执意卧床等死，让魑步入类、鲛的后尘，那确实是我多管闲事了。在下就不叨扰了。”</p>

……步入类和鲛的后尘……侯主似乎被这句话拉回了魂魄，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浑浊的眼珠在眼眶里来回的颤动着。</p>

不能……不能像他们一样，魑可以遁隐，可以灭族甚至可以一人不剩的毁灭！但是，绝对不能像类和鲛一样，沦为世间玩物！</p>

如果活着没有自由，活着是一种纯粹的耻辱，而这种耻辱还被视为一种恩宠，那么，为什么还要活着！</p>

侯主呼吸急促起来，憋着即将爆发出的咳嗽声，嘶哑的喊到：“等……等等！”</p>

无锋驻足。</p>

“你……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只要能给你的都给你……帮帮我们。”侯主歇斯底里口的喊着。</p>

无锋满意一笑，转过身来道：“我要的东西你给的起，我也相信魑族重承诺。”</p>

侯主凄沧的眼睛看着无锋点了点头。</p>

“五日之内你的病可大好，剩下的余症再慢慢调理即可。”无锋看着怀里已经醒来的大猫悠悠的道：“除了我要的东西外，你还得答应我一个要求。”</p>

“你说。”</p>

“从今以后，你我结盟。”</p>

侯主愣住，听着这个完全对自己有利的要求，有些不解，张口欲问。却被无锋止住：“不是现在，是以后。”</p>

侯主听罢不知怎的无神的眼睛里迸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光彩，神情复杂的看了无锋一会，以肯定的语气回应道：“我以圣池的生命起誓，若有朝一日能为公子所用，我族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p>

“那就好。”无锋道，“今夜，你且叫人抓些亡魄回来，我要用。”</p>

“……亡魄？”引路人奇道。</p>

“本来生人最好，不过我总不能用你的族人来给你续命，这冰天雪地里，又没有大量的野兽；亡魄，将就着用吧。”无锋淡淡道。“我听说这洞天府邸内当年发生过血战，把隐藏的敌人亡魄找出来使用，不是什么难事吧？”</p>

“不难！不难！”引路人连忙点头，道：“我现在就去办！”，当下看了一眼侯主，得到同意后便匆匆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