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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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一路行至学堂，学堂院监和其他夫子都在门下候着，有几位甚至需要搀扶才能站稳。</p>

扶棺的姜安随棺步步上了台阶，一张脸冻得发红，嘴巴被冻僵，尝试了几次都没能讲出一个字来。</p>

“好孩子…”</p>

院监苍老的手拂过小丫头的头顶，“进去吧，陪他先进去吧。”</p>

之后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p>

棺材停到灵堂前，纸钱的火光一直亮着，夫子的灵位前也不断有人来吊唁。</p>

这样的景象要持续三日，夫子才能入土。</p>

也是在这一天，姜安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真正逝去、在众人心中逝去是需要这么多繁琐规矩的…</p>

她和她爹一样，最不喜规矩，却在这一日里最重规矩。</p>

姜安身份尊贵，原是不必跪下守灵。</p>

她对前来劝阻的刺史闻守时说，“夫子为我启蒙时没在乎过我是谁的女儿，今日也不必管我是谁。”</p>

她姜安只是夫子的学生。</p>

旁人跪得，她就跪得！</p>

这三日里，学堂的灯火长明…</p>

学堂内外，文人学子手持上元游街时诵读的经，低声念着，为夫子驱散路上的妖魔。</p>

三日之后，封棺入土！</p>

自府城内到城郊外，送葬的队伍本就长，其后跟随的百姓更是众多。</p>

王爷下令，城门主门打开，绊马桩等一应东西全部撤走…</p>

初来北地不明情况的还以为是城中大人物逝去，可再瞧棺椁陪葬，似乎又只是寻常人家。</p>

算上埋棺这日，一共四日，小姑娘就这么一直撑着，这场丧事的大小事宜都是她亲手走过…</p>

期间有几次，姜寂臣都来瞧了，是忍了又忍，才没将闺女带回王府安生养着。</p>

他知道，若是不能理好此事，怕是小姑娘以后都会遗憾。</p>

送完了葬，姜安那一身素白随着灵堂中所有的白幡素缟都扔进了火堆中烧尽。</p>

瞧着明亮的火光，热腾腾烘着脸，姜安眼中的世界开始摇摆…</p>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祈善渊。</p>

“安安？”</p>

他瞧着小姑娘的背影，不安心的唤了一声。</p>

可她没理，脚下似是喝醉了一般晃得更厉害。</p>

祈善渊的脚刚踏出一步，眼前的姜安骤然倒地。</p>

“姜安！”</p>

他惊声大喊，向前一扑。</p>

他这一声也惊了其他人，引来了众人目光…</p>

谢云山他们腾然起身，齐齐往这边跑过来。</p>

“备马车，回府，快！”</p>

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p>

也幸得祈善渊反应的快，扑过去将小姑娘接在怀里，不然她怕是要跌到那火堆里了。</p>

正言正律，还有去取汤婆子的酿酿站着得远，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差点没吓死！</p>

祈小公子将人接住，却没了力气站起来。</p>

谢云山赶紧把人抱在怀里，大步往外走时还不忘提醒霍长明他们，“带上那两个小子，快点！”</p>

他说的是李星桑和祈善渊…</p>

一场丧事，不能一下折进去三个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