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陈年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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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颤巍巍抬头，连眼皮子都直抖。</p>

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眼瞧着就要被吓昏死过去。</p>

靠坐椅子上的姜安神情不变，似是随意般拿起小几上搁置着的装瓜果的盘子。</p>

只见她将这东西端到眼前来，原本平静的神色突变，眼中席卷起墨浪来，将手中盘子狠狠砸向太妃前的地板。</p>

“嘭”的一声，瓷片飞舞！</p>

巨大的声响吓得太妃差点没魂飞魄散，抱着头的手连指尖都在抖。</p>

“我说…我说！”</p>

她怕她不说，下一次这盘子正中的就该是自己的头。</p>

小姑娘紧抿着唇，沾了汁水的手随意垂下，只是用那双凌然的眸子瞧着太妃，让人胆颤。</p>

“东…东离起战…”</p>

太妃一边回想着曾经那些事，脸上血痕、泪痕混着，既可怜又狼狈。</p>

“北地已有与其一战的底气。”</p>

“所以你就撺掇姜屿川去北地领兵，让我爹战前厮杀，给你和你儿子挣军功？”</p>

姜安语气薄凉，却出奇的平静。</p>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是何原因能让她爹口中那位兄长的墓出现在北地的山巅。</p>

她的后背靠在椅背，似是累了，就连语气中都带了丝倦意。</p>

“流传在北地那些关于我爹的往事，最多的就是他曾一人一剑挑了敌军大营，生将敌方主将斩杀的传奇。”</p>

“该是什么样的情形需要他如此破釜沉舟，直杀大营？”</p>

太妃不曾回答，也不敢回答。</p>

姜安起身，嗤笑一声，是明晃晃的嘲讽。</p>

她缓着步子向床榻靠近，几乎与太妃脸贴着脸。</p>

若是此刻太妃想要杀她，只需挥动手臂，便能轻而易举破开姜安的喉咙，就像当日小姑娘杀姜十一般。</p>

正律心下一紧，想要劝阻，却被酿酿阻拦。</p>

她轻轻摇头，在确定正律不会上前后松开了手。</p>

小姐是个极乐天的性子，便是一块饴糖都足以让她高兴许久。</p>

可她又是个极执拗的…</p>

当年一句要让王爷顿顿吃白米的笑言，可小姐生生坚持了好几年，从满地荒芜到良田百顷。</p>

姜安说要弄清此事，有半点糊涂她都不会死心。</p>

而且，事关王爷…</p>

正律方才若是上去，恐怕也只会被小姐给打回来。</p>

再瞧向床榻那处，小姑娘赤红着眸子，像是要杀人。</p>

“你不敢说，我来说！”</p>

“你引以为傲的儿子领不了兵，他败了！”</p>

“这些烂摊子只能留我爹一人收拾…”</p>

姜安攥紧了太妃的衣领，大力之下丝帛尽断。</p>

“现在你来猜，我爹直杀大营是为了什么？”</p>

她的问题，太妃不敢不答。</p>

因为这是第二次姜安差点掐死她了。</p>

她想活着…</p>

她还没有当上太后！</p>

“因…因为屿川待他好，年幼时屿川曾护…啊！”</p>

姜安一言不发，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直把人抽的瘫倒在床。</p>

这一巴掌她没收好力道，一道血痕自太妃那儿溅到帷幔上。</p>

小姑娘甩甩发麻的手，挑动眉头，表情桀骜。</p>

只听她轻飘飘说道：“答错了。”</p>

姜安转身，语气冰冷的吩咐，“去，把她下巴装上。”</p>

正言也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沉声应是。</p>

他动作不算轻的将人薅起来，几颗混着血的牙齿掉落在被褥上。</p>

这下，太妃那张引以为傲的宠妃脸蛋终是毁了个彻底。</p>

小姑娘重新坐回椅子，月白的裙摆荡漾开。</p>

她挺直脊背，望向表情痛苦的太妃，斩钉截铁道：“我的父亲不会为了你们而战。”</p>

“他为的是军中将士，是他们的拼杀换来北地片刻安宁！”</p>

“他绝不会让北地重新变回生灵涂炭之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