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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楚小筱疑惑道。</p>
“以后还是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了。”宋锦年道。</p>
“我是被一只狗坑进去的。”</p>
“撒谎，”宋锦年快速的瞥她一眼，“又撒谎。”</p>
“好吧，是我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声音惊到里面的人。行行行，是我故意发出声音的得了吧，好好开车，别瞪我，我看着害怕。”</p>
要吃人似的。</p>
宋锦年叹了口气，缓和语气道：“以后别做这些危险的事，免得让别人担心。”</p>
“以后哪说的准，不过当下倒是可以答应你。”</p>
经过宋锦年两个小时的驾驶，下午四点半，车子缓缓驶入填平村。</p>
熟悉的风景在眼中后退，楚小筱拉下车窗，偶尔心血来潮会指着某个地方谈起自己小时候做了什么蠢事，挖了什么宝贝，埋了什么动物尸体……</p>
有时宋锦年来了兴趣，还会多问几句，一路畅谈，等真正到达目的地，夜幕已经悄然降临。</p>
正值深秋的乡村，夜色总要比城市来得快。</p>
还没下车，热情的主人已经张开双手从屋内迎出来，朦胧夜色中，微凉的风吹起女主人秀丽的长发，露出额头一道两指宽的疤痕，像是被烈火烫过，触目惊心。</p>
可她的笑却是那么美。</p>
楚小筱忍不住给了她一个久久的拥抱。</p>
“外面风大，我们还是先回屋内吧。”</p>
房子里的装修很简陋，橘黄色的灯光在角落发出微弱的光，客厅大小约莫教室的一半，没有几个像样的家具，唯一值点钱的，都是好久以前的黑白电视机。</p>
电视正播放着社会新闻，细碎的雪花在上面忽隐忽现，看不清楚字，声音却嘹亮清晰。</p>
男主人道：“都听习惯了，看不看得见没影响。新闻嘛，重要的就是听，听懂了，才看得清。”</p>
此人正是他们这次采访的目标，一位做了四十年有着傲人成绩却突然隐退的记者——成山。</p>
“为什么呢？”楚小筱很好奇。</p>
“也没什么，职业病吧，”成山搬了两张板凳放到小矮几前，“来，别站着，快坐。”</p>
“听说您嗜茶如命，就带了些过来，”宋锦年将几个礼盒放到茶几上，笑道，“不知您喜欢哪种，就随便挑了几样。”</p>
“好小子，可别是把我全身都扒透了，”成山呵呵笑道，“几年前随口一提的话都被你找出来，看来是有备而来啊。”</p>
女主人端着托盘从厨房里出来，茶香味在昏暗的客厅里散开，冒着腾腾热气。</p>
成山迫不及待的喝下两口，望着她们笑道：“我最喜欢的，是阿瑾泡出来的热茶。”</p>
阿瑾，正是成山相濡以沫的媳妇。</p>
阿瑾静静地坐在成山旁边，手里织着毛线，眉眼含笑，不管是低着头，还是在做其他什么事情，她总能在丈夫即将见底的茶杯里及时添入新的茶水，他们的默契已经嵌在了骨子里，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需要什么，正要说什么。</p>
就好像那长长的一卷毛线，不用阿瑾提醒，成山就已经自然而然的拿起来用双手撑开，给媳妇卷成一个球。</p>
两人不忍打扰他们，遂找了个借口，看风景去了。</p>
瞎晃荡的路上，楚小筱看到一熟人，亲切的问了声好，尴尬的是对方却已经不记得她。</p>
楚小筱道：“文姨，是我呀，楚小筱。”</p>
文姨有点耳背，淘淘耳朵：“你说你是谁？”</p>
楚小筱耐心道：“楚小筱。”</p>
文姨摇头说不认识，问她是不是来这儿旅游迷路的旅客，楚小筱哭笑不得：“文姨，我是楚文韬的女儿。”</p>
对方还是摇头说不懂，无法楚小筱咬咬牙，闭眼道：“一锅端，我是一锅端的女儿。”</p>
“啊，一锅端，你都长这么大了，文姨都认不出你来了。”文姨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p>
又是寒暄一番，等回去的路上，宋锦年笑道：“一锅端……是你？”</p>
楚小筱一脚踢过去：“打你信不信？”</p>
宋锦年没想到她会大胆到敢动手了，生生挨一脚，并不痛，却忍不住想逗逗她，冷下脸道：“楚小筱，你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p>
楚小筱望着盈盈月光道：“因为我把你放心里啊。”</p>
心里有一颗糖，像是突然遇上了催化剂，猛地化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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