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中秋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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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八月十五，中秋已至。</p>

高一高二全体放假一天，高三半天。</p>

通知一出，整个高三的学生都期期艾艾，无精打采。</p>

离家近的，早上一完课，就滚出了学校；离家远的，站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吹着冷风，感叹世间冷暖。</p>

姜舒雅背对着太阳靠在廊杆上，仰头发出一声感叹：“真好。”</p>

宋小冉吧唧了下嘴，薯片的余味在嘴里绕了又绕：“真好。”</p>

徐福雨点头附和：“真好。”</p>

不懂什么叫默契的楚小筱看了眼底下背包的同学，率先破坏队列语言：“还好。”</p>

话落，冷不防听到一阵磨牙声，改口：“真好。”</p>

四人中，离家最近的是楚小筱，但往年中秋，她也从不回家过。</p>

一来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二来是宿舍姐妹死皮赖脸的求她留下来。</p>

或许这就是人性魅力。</p>

中秋的夜间活动早在几日前就商量好，但计划赶不上变化。</p>

下午两点，姜舒雅被一通电话招回了家。</p>

下午三点，徐福雨也被一通电话招出了校门。</p>

宿舍里，只剩两人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p>

宋小冉瑟瑟发抖：“小筱，你不会也要跑吧？”</p>

楚小筱拢了拢被子：“跑个屁，我又不养鸽子。”过了一会儿，又问，“你呢？”</p>

“我家远，”默了默，宋小冉低声道，“我也不想回家。”</p>

哎哟？这还是当初那个三天两头嚷嚷着回家的小姑娘吗？</p>

“为什么？”楚小筱爬过去，很是好奇，“你可是爱哭鼻子的恋家鬼。”</p>

宋小冉闭着眼睛，呼吸时重时轻，并不均匀。</p>

在装睡。</p>

既然好友不想说，她也不好再提，摊好被子，睡午觉。</p>

晚上，秋意浓。</p>

秋风夹着凉意打开的夜幕，吹起阵阵桂花香，萦绕校园。</p>

洛初寻步履轻盈的走在花瓣铺满的小道上，桂花随风入怀，撩起一阵相思意。</p>

这阵子一直在想，倘若过去已成为自己一个人的过去，无法追忆，再无承诺，所有的美好与希冀被岁月切割，那他不计后果地回到这里，到底值不值得。</p>

九年，自随父母远洋到现在，已过去了九年。</p>

这是个用手指头就能数完的年岁，却漫长的几近人去楼空。</p>

那个眉眼弯弯的姑娘，也终究在无情的岁月中将他遗忘在大洋海岸。</p>

乐乐……</p>

一阵大风从树间掠过，扬起满地落花，夜幕下，漫天星辰中，似下起了花瓣雨。</p>

这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p>

洛初寻理了理情绪，抬脚往反方向离去。</p>

而另一边……</p>

“你说大晚上的不在宿舍休息，像偷情一样跑到桂花园来赏花赏月斗地主，我们是不是疯了？不对，你是不是疯了？”</p>

宋小冉看着微光下空荡荡的校园和不时吹起的妖风，缩了缩身子。</p>

夜黑风高——</p>

楚小筱一边吃香草冰淇淋，一边拿手机斗地主，对于好友的话，她无话可说，只好置若罔闻。</p>

静谧的夜里，除了寥寥几声虫鸣，只剩宋小冉滔滔不绝的声音。</p>

一会儿埋怨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被妖风吹成傻子。</p>

一会儿诋毁楚小筱犯神经病，大晚上出来赏花赏月。</p>

如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p>

“小冉……”淡淡的声音伴随着二胡前奏在黑夜里响起，说不出的诡异。</p>

楚小筱接着道：“做事要有始有终，半途而废的都是弱者。现在只要再转个弯就到了，我之前采过风，很不错的，你一定不会后悔。”</p>

宋小冉环顾四周，还是觉得不靠谱。</p>

“小筱，大晚上的，还是回去吧！这地方看着，怪不安全的。”宋小冉看着大步流星的闺密，整个心越窜的慌。</p>

忙小跑紧贴上去。</p>

楚小筱不以为然，默不作声的舔着冰淇淋斗地主，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p>

七拐八拐，宋小冉终于来到了某人口中所谓的好地方。</p>

明月挂枝头，繁星耀满天，秋风吹凉意，桂花扑鼻香。</p>

确实是个不错好的地方。</p>

宋小冉心里总算没那么别扭了。</p>

在一片草地坐下后，宋小冉开始摆放自己带来的零食。</p>

楚小筱仍在玩斗地主，黑夜中的她，像是杀红了眼的怪兽。</p>

不能救了。</p>

宋小冉站起身，在楚小筱视线可及的范围内遛了一圈，隐隐约约中，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p>

她将手放到耳边屏息听了一会儿，却是什么也听不到。</p>

忽然，余光触及到一个闪光点，她狐疑的看过去，霎时间激动的倒吸了一口冷气。</p>

路灯下，十字口，有美男，手拉手。</p>

哇咔咔！</p>

爆了爆了。</p>

“小筱，小筱，我看到俩男了。”</p>

宋小冉捂着嘴踮起脚尖跑回去，还未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提着气向楚小筱分享这么一个消息。</p>

楚小筱专注斗地主，*道：“我们还俩女呢！”</p>

“不是，他们……他们在牵手。”</p>

豁哟！</p>

“哪儿呢哪儿呢？”她要一探究竟。</p>

宋小冉向她勾勾手，走起了鸵鸟步。</p>

楚小筱忙跟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