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孝法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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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处理完姚仁之案即命退堂，至晚间将齐旭召到近前，问道：“你到底因何事要去京城寻我？”</p>

齐旭长叹一声道：“因家父反对小弟的婚事，强逼我与扬州的白家姑娘定亲，小弟不愿，就想着去京城投靠兄长。”</p>

陆璟闻言皱眉道：“这么说来，你与那位安姑娘是私奔了？”</p>

齐旭面色通红的点了点头，陆璟摇了摇头叹道：“她是什么来历，她家中又是什么态度？”</p>

齐旭忙说道：“她爹是盐帮的五长老，她家里倒不反对，只是我爹不同意。”</p>

陆璟沉声道：“你爹一直想要脱离江湖，如今好不容易才脱身，自然不想再和他们有牵扯，你们怎么认识的？”</p>

齐旭自然也知此事，因此一直心中有愧，深感自责，此刻见问，便道：“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只是好几年没见了，去年上元节时我去逛灯会，不妨被人挤掉河里，是她救我上来的，当时我没认出是她，后来说起家世才知道是她。”</p>

随后齐旭便将两人久别重逢，再见钟情，相互有意，经常约会等事一一说出。</p>

陆璟听后突然问道：“你如今可过了院试？”</p>

齐旭听到此处，有些羞愧道：“小弟有负兄长的教导，今年才过了院试，因自觉八月份的乡试无望，故而未曾准备参加，请兄长责罚。”</p>

陆璟安抚道：“不必愧疚，以你的年纪过了院试也算不错了，我这么问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因此而耽误了学业。”</p>

齐旭忙摇头道：“素婵非常支持我读书，还一直劝说我以学业为重，只是小弟才智有限，不及兄长的一半，兄长像我这般年纪时早已过了乡试。”</p>

陆璟笑道：“不用非要和我比，和你身边的同龄人比就行，你爹什么时候得知你们两人之事，又是如何得知？”</p>

齐旭回道：“三月前我考过院试之后，我爹便要给我去白家提亲，我看瞒不过去，就主动告诉了他。”</p>

陆璟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爹知道后就没罚你？”</p>

齐旭点头道：“我爹当时就打了我一顿，将我关在家中，上上个月我偷溜出去见了素婵一面，回家后我爹又将我打了一顿，且将我锁在家中，说我若是不回心转意就隔几日便打我一顿，直到我改变主意，或者被打死为止。”</p>

“我一来难以辜负素婵的深情，二来深感自己不孝惹得我爹生气，因此陷于两难，不知怎么办才好，心想受杖而死或能两全。”</p>

陆璟摇头道：“此言大谬，你若受杖而死非但不是两全，而是两负，既辜负你父亲的养育之恩，又辜负安姑娘对你的情义。”</p>

齐旭叹道：“可若是听从家父之话，我就对不起素婵，若是娶素婵又深感不孝，实在不知如何是好？”</p>

陆璟好奇问道：“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p>

齐旭道：“上个月素婵传信给我说要见最后一面，以后就撒开手，我心中着急，想尽办法才溜出去，不想素婵竟然将我迷晕带出了扬州城，我担心家父本想回去，素婵又以死相逼，我正为难之际，就想到了兄长。”</p>

“一来家父向来信服兄长，若兄长肯劝说，家父定然同意我和素婵的婚事；二来若是兄长不肯，小弟也想请教该如何办才好，因此就想到京城去找兄长，后来听说了兄长的事，就找到这里。”</p>

陆璟问道：“你父亲可知道你要去找我？”</p>

齐旭点头道：“我托人给我爹去了信。”</p>

陆璟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一番后问道：“你觉得什么是孝？”</p>

齐旭想了想回道：“善事父母为孝，事亲当乐其心，顺其志。”</p>

陆璟呵呵笑道：“你说对了一半，善事父母，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但‘孝顺’二字若只注重一个‘顺’字，未免认识有误。”</p>

齐旭忙道：“请兄长赐教。”</p>

陆璟点头道：“你要明白父母之命，难免没有乱命，子曰：‘事父母几谏，谏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父母之命有错，也要委婉劝谏，甚至一二连三的几谏，也该去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