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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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北犹豫了好一会儿，默默点头。</p>

瓦特太太叹了一口气，握着张北的手攥的紧紧的，说道：“那天那个纵火犯，打晕我的时候，我听见了你的声音。我以为我听错了……但直到第二天，我看见了几个带枪的士兵带走了你。”</p>

张北张了张嘴巴，正准备解释，却被瓦特太太打断道：“你不用向我解释……北，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从来不想知道……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那些，和我一样从小没有父母的孩子，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家……和正常的孩子一样，可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没有父母的孩子，他们的人生就像一面镜子破了一个洞，这个洞所伴生的裂痕，会遍布他们整个人生。这样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我很幸运，教会的修女和伙伴们为我修补了这个洞，所以……所以我长大之后，也成为了一名修女，而且，我要为更多的孩子修补他们镜子上的洞。他们那么美好，我不愿看着他们的人生支离破碎……”</p>

张北看到了她眼角晶莹的泪水，但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就像以前，一向如此。</p>

“你们这些孩子，是我这一生的心血……我虽然快死了，但我不傻，我知道格拉在向我隐瞒，她不想让我操心……孩子，我知道我总是那么没用，我只是一个只会祈求上帝的老修女，但上帝不会总是回应我们。如果你可以拯救那孩子，安斯列，一个可怜的孩子……如果你有这个能力，拉他一把，好吗？在不会伤害到自己的情况下，拉那孩子一把……算是我这个老人，在生命的最后，对你最后的请求。”瓦特太太祈求道。</p>

她的声音直击张北的内心，张北仿佛看到了一个一生辛劳，遇到磨难也只能苦苦挣扎，一切只为了解救那些孤儿们的人的身影。</p>

他没有勇气说出拒绝，感受着手上那枯瘦手掌传来的温暖，张北一字一句道：“我答应你，瓦特太太。”</p>

瓦特太太眼角的泪珠滴了下来，她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面容那样慈祥。</p>

“谢谢你，北。”</p>

张北没有回答，静静陪着这个老人。</p>

“拥有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良久，瓦特太太道，没有等张北回答，她接着说。</p>

“你走吧，北。”</p>

“我累了，我要睡了。”</p>

说完，瓦特太太闭上了眼睛，脸上依旧是那个微笑。</p>

张北松开瓦特太太的手，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晚安，瓦特太太。”</p>

说完，张北离开了病房。</p>

……</p>

外面，格拉正在等着张北。</p>

“怎么样？”格拉问道。</p>

“我们聊得很开心，她和我说了很多我小时候的事情。”张北回道。</p>

说完张北接着问道：“你能和我说说安斯列的事情么？”</p>

格拉明显一愣，随后叹了口气问道：“瓦特太太让你问的？”</p>

“嗯。”张北点头。</p>

“唉，她还是那样子。只要孩子们有一点问题，她永远都不会放心。”格拉叹气道，她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先走吧，我在路上跟你说。”</p>

张北点头，跟上她，两人一起走向医院外。</p>

“安斯列是我们孤儿院的一个小男孩，那孩子，性格很孤僻……呵，就像当初的你一样。不过那孩子不同，他是真的很害怕和别人交流，他只有一个朋友，就是辛迪。”格拉叙述道。</p>

“那孩子现在还在孤儿院吗？”张北问道。</p>

“不在了。”格拉有些沮丧地摇摇头，“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那孩子突变了。”</p>

“突变？！”张北惊疑道，如果那孩子不是异形，那这个词汇的出现就只意味着一种可能。</p>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格拉叹息道，“那孩子是个变种人。”</p>

果然如此！</p>

张北心里想到，下意识地问：“可变种人不一般都是青少年吗？那孩子多大？”</p>

“八岁。”格拉道，接着补充说：“虽然突变大都发生在十几岁的青少年身上，但其他年龄段的人，也有很小的可能性会发生突变。而很遗憾的是，安斯列就是那小范围人群之一。”</p>

“而且，他的变种能力是直接表露在外的，直接让他的皮肤变成了灰色，带着岩石的纹理……这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打击。”</p>

张北可以想象，那孩子在突变过后，看着自己发生巨大变化的样子，还有周围人针对他的怪异目光，是承受着怎样的心理压力。</p>

“所以，他就承受不了别人的歧视，逃离了孤儿院，是吗？”张北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