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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眉眼却是掩不住的高兴,“长行回来就不走了,我们又都在一起了,阿姐能常来看我吗?”</p>
我眼眸微微眯着,笑弯了弧度,手揉了揉十三的脑袋,比之前高了些,是个大姑娘了。</p>
太后从屋内出来,“长安。”</p>
“是。”我应道。</p>
几年的时间,所有事情都在变化,甚至我自己都在变,我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身上的鞭子,又不甚自在的松开。</p>
许久未碰,如今只有一阵的陌生感。</p>
“哀家还没死,宫内就不会大乱,那些作乱的嫔妃,都被赐死了。”太后说。</p>
宫内的事情我听说过。</p>
十三在宫中,早晚不会是秘密,那些当初没陪葬的嫔妃,有存着异心的,必然会作乱,早在我预料之内。</p>
可预料之外的是,一向是只会简单直白表达喜恶,习惯让身边人动手的太后,竟然会亲手处置,并且处理的干净,手段狠辣,平息了宫内所有的躁动。</p>
杀戮向来是最好的压制方式,曾经是,现在也是。</p>
“唔。”我点点头,弯腰把白虎抱在膝盖上。</p>
白虎比原先胖了一圈,敛起利爪,像是小狗一样,鼻子在我身上嗅着,大脑袋在我怀里拱来拱去,差点把我从石椅上拱下去。</p>
“如今顾府破败,回天乏术,不足为惧,那佛珠你还拿着吧?”太后突然问我。</p>
我把佛珠递过去,她没接过,而是已有所指的跟我说:“要是能用的上的话,尽管去用。”</p>
十三让我支开了,长行却固执的不肯走,他比之前更成熟,也更加聪明,懂得人情世故了,他不是十三这样养在深宫内没多少心思的孩子,听的出来其中的深意。</p>
“太后?”我抬头询问的看向她,指尖微颤。</p>
“不用顾忌,我有先皇遗诏,加上你之前的,保的住白府和这两个孩子。”太后不绕圈子,直接说:“今晚若是能走的话,尽管走。”</p>
一语道破了我心中最隐蔽的事情。</p>
“公主,你要走了吗?”长行开口,他正处于少年变声期,声音很是沙哑,似乎还有些迟疑。</p>
“是。”</p>
我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道:“是要走了。”</p>
昨日种种,今日种种,哪能真的忘记呢。</p>
裴佑晟。</p>
我指尖颤了颤,似乎有股刺麻顺着窜上去,窜到心脏都跟着刺的发痒。</p>
爱恨掺杂,甚至我都辨别不出来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唯一知道的是,我跟他之间隔着了无数的鸿沟,我跨不过去了。</p>
“那我能一起吗?”长行低声说,似乎带着点恳求,“我如今武功尚好,可以保护您。”</p>
“不行呢。”我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原先还坐在老人膝盖上,冲着我甜甜笑的孩子,如今也长大了,足够能顶起来一片天地了。</p>
“你有自己的抱负,有自己的信念,前途光明平坦,何必跟我一起冒险,不值。”</p>
“不是!”长行的声音都激动起来,语气复而又低下,带着压抑的痛苦,“让我保护您不好吗?”</p>
我似乎听到他喃喃:“可我的信仰也是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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