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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p>
我后知后觉的仰头,眼睛像是干涸住了,罕见的没有一丁点的眼泪。</p>
“小叔叔,我哭什么?”我反问,手搭在那棺材上,伸手轻轻的抚摸了几下。</p>
抚摸着上边粗糙的纹路,感受着这种一阵阵的钝痛,本该伏在棺材上痛苦的崩溃情绪,现在却异常的冷静。</p>
“人死不能复生,我有什么好哭的?”</p>
我抬头看向他,大概是过于平静了,本来他揩拭我眼泪的指腹,微微一顿。</p>
“长安。”他低声唤我。</p>
那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沙哑,像是不可侵犯的高岭雪霜,只能远远的看着,难以触及。</p>
“是。”我回应他,弯唇笑,“只是可惜他这个年纪,本来是应该大展宏图,甚至左拥右抱迎娶的年纪,腿被人陷害没了就算了,如今人都得用这样的方式回来。”</p>
“在本该年少轻狂的年纪,硬是把自己活的像是个老头子,就连入土为安的时间,也跟着提前了,我眼睛不好看不到,皇叔你帮我看看,他瞑目了吗?”</p>
我一直仰头望着他。</p>
裴佑晟的嗓音沙哑了再沙哑,那声音像是在喉咙里滚了无数次一样,才磋磨着出来,“这个不是他。”</p>
这样拙劣的安慰,饶是这个不恰当的时候,我都忍不住的想要发笑,并且也的确这么做了。</p>
上扬的嗓音里,还有几分没完全消失的娇纵,“是啊,这不是他。”</p>
我重复了一遍,又道:“那皇叔一定是要记着,这不是他,这不是我哥哥白桓,他还活着,白府的人还等着他回来。”</p>
谎言也好,安慰也罢,这粉饰太平的话,势必是要维持下去,因为这消息过于惨烈,只怕外祖父知道了,身体会受不住。</p>
不如留下点念想,也算是做支撑。</p>
我唇角带着笑容,面上乖顺的就着他的话往下说,可是心下却一片的嗤然,若只是无关紧要的棺材,如何会这么郑重的送进来,为什么会层层阻拦不要我进来。</p>
很多时候,在很早之前就初露倪端了。</p>
我手指弯曲,指甲死死的抠着棺材,一阵阵悲恸从心底蔓延扩散。</p>
似乎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这种疼让人窒息,我呼吸不过来,太疼了,疼的我身上都忍不住开始发作,眼前更是模糊,手脚发颤,疼的哆嗦。</p>
我似乎听到他在我耳边叫我,一贯冷薄寡淡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急促。</p>
可却始终集中不起来注意力,听不到他说什么,耳边是轰轰的嗡鸣,除了铺天盖地的疼,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p>
他似乎把我扣在怀里,一次次低声的说:“阿鸾,不要强忍着,难受就哭出来。”</p>
“这不是他,信我一次。”</p>
我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那嚎啕的声音,最后也只是细碎的消失在喉咙里,压抑着翻滚着,怎么能信你呢?</p>
我徒劳的睁大眼睛,似乎有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滚,疼着疼着就疼笑了,人死不能复生啊,那喜欢拿着折扇装风流的哥哥,回不来了。</p>
梦里是无数的场景碎片。</p>
五岁时,白桓小大人一样背着手,跟夫子学来了严肃刻板的声音,装作大人训斥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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