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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却没这种耐心。</p>

这样的平静,比任何的斥怒都更让人心中惶然,也更难琢磨,像是钝刀子割肉,一下下,活生生的把人折磨死。</p>

“不若让这些下人退下吧,在这边也是碍眼。”我说。</p>

不光是绪景阳,剩下的那些人,也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抖的像是鹌鹑一样。</p>

“退……”</p>

下字还没说,我抬起的手就被按下,力度不轻不重的,指腹的薄茧擦过我手背的时候,却带着些许的强势。</p>

裴佑晟鲜少笑,可今日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就连笑起来的声音都是如此。</p>

只是别人笑是笑,同样的在他的身上就看着格外的诡异,任谁见过他手持刀剑,站在血流成河,尸体遍野的冷戾样子,都会觉得浓浓的违和感。</p>

“急什么,他们跪你,那是应当,你身为荣宠无双的长公主,如今又为我王府的王妃,只是跪拜罢了,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心软和怜悯?”</p>

他大概是在侧头看我,那黑黑冷炬的目光,比任何东西都更具有存在感,落在身上,让人忽视不了。</p>

我听了没什么表情,只是他的手还没从我手背上撤走,手背上有些暖暖的温度在攀升了。</p>

“唔。”</p>

他话里的意思我没深究,只是微微的侧脸,保持唇角那一抹扬起的弧度,礼貌到有些刻板。</p>

裴佑晟的嗓音一贯低沉,说起来这些话的时候,真的像是简单的说点什么,那么平静,平静的似乎能堪透所有人的心思。</p>

“当初我送去的几个下人,不就是在寒天雪地里被处罚,跪了一个上午吗。”</p>

“想起来,当初白府跟顾家有龃龉的时候,阿岚似乎也给跪下过。不过也是应该,你是历代皇上都捧在心尖的人,就算是让他们吧去死,那也是恩赐。”</p>

这种话,他说的慢条斯理的,像是单纯的跟我在回忆原先的事情。</p>

但是偏偏我却有种被冷风刮过脖子的感觉,凉飕飕的。</p>

在听到顾玟岚的时候,我手背就僵了下,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粲然一笑,直截了当的说:“所以皇叔这是来跟我翻旧账的吗?”</p>

“不过就是下人,跪就跪了,就像是皇叔刚才说的那样,我这等身份,还受不住一跪吗?”</p>

他的手并未完全从我手背上撤开,在我说完这话的时候,猛然的紧了紧,攥的我手背有些疼。</p>

“是啊。”他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很难让人听出来什么。</p>

上边的戏还在继续,只是气氛终究是变了,本来应该唱的百转回肠的,声音和气势硬是被压下一头来,就多了些拘谨,少了几分滋味。</p>

他松开我的手,嗓音如常,“不过也总有例外,像是今日,也像是之前那些被送进去的伶人。”</p>

我一时没想明白他的意思,在听到后边的时候,才想起来,似乎真是有那么回事,陈启择还在的时候,既怕我被男人骗了去,又怕我吃亏,干脆送了一些男人去我房里。</p>

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各个容貌都是一等一的。</p>

“皇叔这么说,我还当醋了。”</p>

我歪了歪头,对着他露出明媚的笑容,故意说道。</p>

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不等人反应来,以雷霆之势,毫不犹豫的冲着我眼前那模糊的影子砸过去。</p>

滚烫的茶水一并砸去,杯子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p>

我抬高了声音,以十足的倨傲和娇宠,冷嗤,“都滚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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