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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雨声淅沥,风吹的树叶都簌簌的鸣叫。</p>

“温城破,晋阳破。”</p>

人还未见到,先听到了声音。</p>

混合着风声,呼啸凌厉,比以往更刺耳朵千万倍。</p>

这本来应该举杯高呼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让我后背起了一层的寒意。</p>

裴佑晟依旧一身黑色的衣服,风吹起他的衣摆,发出猎猎的声音,黑眸沉浓,薄唇上下张启,平静的说。</p>

跟我料想的一样,甚至比我料想中的还要好,白桓出征,旗开得胜,一举占据了两座城池,以打败敌军的名义,顺便把城内的势力都清洗了一遍。</p>

这城内的势力,说的直白了,就是裴佑晟的人。</p>

我早就想过,这次大规模的行动,肯定会触动裴佑晟的,毕竟这可是在他的眼皮下公然挑衅。</p>

这种挑衅的方法,不够高明,甚至不够谨慎,但是现在能抗衡的,也就剩下这种铤而走险的办法了。</p>

别无他法。</p>

我做好了被迁怒的准备,起身,却没等到他怒意的声音。</p>

“你在开心?”他问。</p>

“是。很开心。”我回视他,丝毫不避讳,“白家起步第一步,拿你裴家军开刀立足,我很开心。”</p>

“若是有一天,你裴家上下全盘倾覆,只怕我会高兴到死。”我伸手夺走他要端起的杯子,“这里面是清酒,可不适合现在。”</p>

“真有那时候,我会亲自倒在你的坟前,替你庆祝这个皆大欢喜的事情。”</p>

被我多走了酒杯,他也不恼,只掀了下眼皮看着我,“你又在发什么疯?”</p>

那眉眼鼻梁是真的好看,带着异族的血脉,有着立体深邃的轮廓,若不是对立的立场,我指不定会和外边那万千少女一样,沉沦在这双眼里。</p>

“我没发疯,我只是觉得畅快极了。”本来应该极其愉悦的情绪,却掺杂了我都分辨不出来的烦躁,被狠狠地压下去。</p>

“皇叔现在想杀了我吗?”</p>

“如果今天不杀,那你明天后天甚至以后,肯定会后悔的。”</p>

“是,我现在就很后悔。当初灭了你所有希望的话,就不会让你这么任性。”裴佑晟道。</p>

我瞒天过海,召集私兵,调动兵符,又孤注一掷,全压在白桓那单薄的兵马上,要的不光是保全他的性命,更是拼出一条血路。</p>

可我更清楚,如今这条血路,何尝不是他放水之后的结果,只怕在他眼里,我依旧还是跟之前一样,在胡闹,不痛不痒的。</p>

这样的感觉更让人憋屈,似乎每一步都是走在棋盘内的,从未脱离过掌控。</p>

我抬头看着他,他身上还带着外边的风雨味道,有些潮湿,距离近了,才更能看清楚五官。</p>

他的眼睛可真好看,眼尾狭长上挑,多情中带着无情的冷锐,长长的睫毛似乎都是带着一层的寒冰,也像是一根根竖起来的兵刃,冷的刀枪不入。</p>

这样的人,真的会有心吗?</p>

“那皇叔就继续纵容我任性吧,或者杀了我,就一了百了了。”</p>

他不接我的话茬,本来就很黑的眼里,似乎还在涌动着墨色的情绪,说不上是什么,但决计不是什么好情绪。</p>

屋内安静一片,反倒是外边的风雨声更大。</p>

窗户被吹的几乎快撞烂了,像是催命的符曲一样,我把窗户关上的时候,手里攥着的纸团,不着痕迹的扔下去,淹没在风雨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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