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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该在最年轻最张扬年纪的少年，嘴唇终于被沾染了血色，他在咳着血沫子，冲着我笑。</p>
笑的依旧是毫不设防。</p>
“阿姐，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对不对？”</p>
他一边咳嗽，一边试图抬手来抓住我的手腕。</p>
“阿姐，低头。”</p>
他嘴边的血沫越来越多。</p>
我喉咙梗塞住，脑子里空荡荡的，低下头。</p>
看着他瘦弱的身体，满都是血窟窿，在不停地汨汨的流着血。</p>
我慌张的去堵。</p>
却始终堵不住。</p>
“为什么……为什么啊！”</p>
我好不容易找到声音，一遍遍沙哑的问。</p>
彷徨失措。</p>
为什么不要命的来救我，明明我对你那么不好。</p>
他费力的撑起身体，嘴角还是笑容。</p>
把手里的东西塞进我嘴里。</p>
一颗药丸。</p>
熟悉的草药的味道。</p>
还混着更加浓烈的血腥味。</p>
那药丸瞬间滑到我喉咙里。</p>
他才终于是松了口气，重新的倒下。</p>
手也是垂下。</p>
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里面的神采似乎在一点点的变没。</p>
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微弱。</p>
“我终于是能帮你做点什么了，阿姐，我也不是那么没用处的是吗，我也不想做亡国君啊，父皇为什么不让你做皇帝呢？”</p>
他的声音很虚弱。</p>
血窟窿在不停地冒血。</p>
“你别说话，别说话！”</p>
我哀求的声音，到最后变成了慌张的怒喝。</p>
试图用手堵住那些血窟窿，可是却没任何的用处。</p>
滚烫的鲜血沾满了我浑身。</p>
陈启择还是 在看着我。</p>
那一瞬间，酷肖我父皇。</p>
跟父皇临走之前，一模一样。</p>
像是回光返照，还伸手去擦拭我眼泪，只是越擦，脸上的血污越多。</p>
最后，他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p>
“阿姐，以后你要辛苦点了，处在皇家，身不由己，这是我们的命。”</p>
“只是，我真想陪你一起啊，可是我什么都不会。”</p>
“我在想啊，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家的，我会不会亲自送你出嫁，嫁一户好人家，可为什么呢……”</p>
他还想伸手去抚平我的嫁衣。</p>
但是手抬起，又垂落在地上。</p>
清秀的眉眼都逐渐的失去了颜色。</p>
嘴唇、脸上沾满了血迹，依旧笑的温柔，逐渐的暗淡无色。</p>
他的眼睛没合上，一直看着天空。</p>
不知道看向哪边，缥缈无边，眼里带着茫然和不解，那双明亮的像是琉璃的眼睛，逐渐的失去了颜色。</p>
“你起来啊！”</p>
他的手垂下，不动了，那笑容也都似乎停止了。</p>
“起来啊！”</p>
我厉声的喊道，咬紧牙齿伸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谁让你救我的，你倒是起来啊，你起来啊！”</p>
“谁要你救我，你欠我的还没还清呢，别吓唬我，起来！”</p>
可是他却没任何的反应。</p>
还是那么平静，安详。</p>
似乎了无心事。</p>
扇完之后，我就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p>
捂着脸，失声痛哭，喉咙里全是滚动的声音，紧紧的卡着说不出来话。</p>
那些酸涩也都堆积，发酵。</p>
方才他的嘴唇张合的时候，似乎是说了一句——</p>
“对不起啦，阿姐，我先走了……”</p>
他的身体瘦弱到可怕。</p>
似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子。</p>
手臂上也全是触目惊心的划痕。</p>
我死死的抱着他的身体，踉跄的想要起来，可是一次次的失败。</p>
“御医呢。御医！快来啊，求求你们！”</p>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眼里脸上全都是泪痕，紧紧的抱着他，踉跄的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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