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赈灾治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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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臣还没从晕船中缓过来，我又被州府官员拉去饮宴，这次做东的是城中豪绅巨贾。</p>

“我就知道王爷同我们都是一路人！”</p>

田继宗狠狠拍着我肩膀。</p>

“那当然，不过林少保可不好办，我不难为你们，你们也别让我为难，好歹放点粮食，做做样子，让我交了差，也打发他走。”</p>

张永昌说：“不是我们不想放，是实在没有啊！去年几乎颗粒无收，养兵不能无粮，余粮都给了都督府，王爷不如上道折子，请求圣上调些粮过来？”</p>

我说：“我明白你们为了政绩常常报喜不报忧，隐瞒这么大的亏空可是欺君之罪，若请求朝廷，皇上难免彻查此事，到时候田都督、张刺史都得遭殃，为了二位前途，不如在本州内解决。”</p>

田继宗说：“我们没粮食，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p>

“你们没粮，城中有粮啊。各位老板，不如捐些出来，只要把林少保糊弄过去就好。”</p>

一群肥得流油的商贾们像被割了肉，最终凑了一百石米出来。</p>

哼，一百石，还不够百姓们吃一天。</p>

好巧不巧，放粮后本要离开，秋蝗卷土重来，百姓们畏如蛇蝎，有些人甚至将刚死的孩子都献祭给了蝗虫庙。</p>

林靖臣见状，欲留下治蝗，还要顺便查账，急坏了当地官商。</p>

我对田张二人大吐苦水：“虽然我们都是钦差，可回去后他还是我顶头上司，我也主不了。说实话，我比你们更恨他，于私他抢了我夫人，于公他架空了我，我多希望他能像前任御史那样死于乱民之手。”</p>

我与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p>

是夜，林靖臣翻看着州府账册，直到灯油燃尽，和衣入睡。两黑衣人闯了进来，林靖臣惊起，与之缠斗，谁知一黑衣人突然倒戈，与他合力将另一人擒住。</p>

“乐无栖，你卑鄙！”</p>

而后院子内灯火通明，张永昌拿着虎符前来捉贼，发现田都督为隐瞒罪证刺杀钦差，当即将田都督拿下，田继宗才知他不仅被我算计了。</p>

林靖臣武功高强，我们计划由我与田继宗去刺杀林靖臣，为掩人耳目，同时以免刺杀失败，再由张永昌调兵来抓贼，若林靖臣未死，也可弥补。</p>

都督府两半虎符分由刺史与都督掌管，为了此计，田继宗提前将虎符交给了张永昌，他没想到还有个计中计。</p>

田继宗任魏州都督，却将军政包揽，架空了张永昌，所贪公粮只分给张一成，却让他担所有风险，张永昌一直对他阳奉阴违，闻我亦被上司架空，与我同病相怜，私自找我合计，想借机扳倒田继宗。</p>

私卖公粮，刺杀钦差，欺上瞒下，林靖臣代天巡狩，将田继宗斩立决，收了他的虎符，同时将张永昌以贪赃枉法治罪，和田家家属一同押往京师。</p>

魏州兵权在手，绝了后患，掌控本州政权不仅可对外招商引资，也不用和本州奸商们虚与委蛇了，直接将他们扣押起来，直到他们吐出万石官粮。</p>

救济粮不是白派的，百姓要想吃粮，就要抓蝗虫来换，一开始还无人敢抓，我称愿替他们承担虫神的报应，派人砸了蝗虫庙，终于收到了第一只蝗虫。</p>

百姓们吃粮，官兵们吃虫。</p>

兵营内升起一堆堆篝火，弥漫着烤蚂蚱的浓香，士兵们开怀畅饮，时不时有人遥遥向我敬酒。</p>

“这连环计用得好哇！不废一兵一卒就收回了兵权，只是下次能不能同我商量商量？若不是兰儿说过王爷乃是忠臣，我还以为你真恨我恨到要杀死我呢！”</p>

林靖臣吃得慢条斯理，嘴角没有蹭到一滴油，我头一次见到吃烧烤吃得这么斯文的。</p>

我胡乱用袖子抹抹嘴，说：“我可不敢伤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端木将军哪能饶过我？”</p>

连蓝若都饱餐了几日，毛色更亮了，今年无忧的雀金裘应该有着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