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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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分之一</p>

第四章</p>

1/不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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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p>

脑袋随着巴掌偏到一旁。</p>

感觉不到疼，已经麻木了，唯一不能适应的是耳鸣声。</p>

女人翘着二郎腿，俯身向前用手指头用力戳桌上的试卷。</p>

她张口闭口在说什么，舜宇听不到，不想听，选择不听。</p>

“你和你爸一副德行，有点脑子就了不起了？除了这破成绩有什么用？！”</p>

把试卷甩在脸上，顺着脸滑落下来，眼珠子跟着看去，试卷上的分数很令人满意。但他却依然跪在地上。</p>

“妈……”</p>

“别叫我！”</p>

女人尖叫着扯自己的头发，对［妈妈］这个称呼厌恶至极。</p>

舜宇低着头，他不知道那里错了。</p>

成绩。不是所有家长和学生都想要的吗？</p>

一脚把眼前跪着的人踢翻，踏着高跟鞋回卧室，怒摔门，不到半分钟门那一边传来争吵声。</p>

颤着膝盖扶着门趴上面听，爸爸和妈妈又在打架。</p>

“要钱给了你，要孩子有了，要他有能力他也有了，你还要什么！是不是还要我去死？！”</p>

“什么都有什么都有！你说的好听！他笑过吗！你笑过吗！你成天到晚在这个房间里写什么天天写，出过门吗！”</p>

“我不写谁来养这个家？儿子为什么不笑你心里不知道？那小白脸那么喜欢笑你天天黏着啊，还回来干嘛！”</p>

摔东西的声音，怒骂惨叫的声音，太熟悉了。像喝了水一定会上厕所一样。</p>

不敢去敲门问，蜷缩在角落里，眼里没有眼泪，心里没有想任何事情，直勾勾的盯着电视机顶上的装饰眼镜。戴上眼镜会不会更像爸爸一样？笑给妈妈看？</p>

“妈妈……”</p>

偏头看去紧闭的大门。</p>

张开嘴喃喃开口，年幼的舜宇声音软得像大福一样，甜甜的，却又有些嘶哑。</p>

戴上那个装饰的无度数眼镜，抬着小板凳站到镜子面前，手拉着脸皮，又拉下嘴角。</p>

“妈妈……我会笑。”</p>

为什么不笑？</p>

妈妈有新男朋友。</p>

爸爸只知道赚钱。</p>

没有人做饭。</p>

没有人接他。</p>

没有人给他开家长会。</p>

一开始成绩被重视，现在，再怎么样也不会被重视。</p>

不管全班第一也好，全校第一也好，还是全县还是全市。</p>

成绩都已经不重要了。</p>

他也已经不重要了。</p>

“滚！滚出去！”</p>

门被踹开，父亲气得满脸通红，握着笔指着门外，拼尽全力大吼；“滚出去！”</p>

口水沫子喷在妈妈脸上，她眼泪止不住的流，瞟眼看到假笑着的舜宇，更是恶心，扶着墙一阵干呕，一瘸一拐的离开家门，再也没有回来过。</p>

我很恶心吗？</p>

大眼睛看着父亲，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幅度加大，等待着父亲的回应。</p>

“舜宇，”</p>

父亲叫他，用笔抬下眼镜，招手唤他到身边来。</p>

“小孩子不要戴眼镜，”</p>

说着取下来，把镜片抠出来再戴上去，笑了笑拍拍舜宇的肩膀。</p>

第一次看到父亲的笑容。</p>

“妈妈一时半会回不来，这段时间，就吃爸爸做的菜吧。”</p>

父亲的声音有些哽咽嘶哑。</p>

“好。”</p>

极其小声的回应父亲，跟着父亲回到房间，默默地去收拾地上的杂物。</p>

人不是他杀的，他只是帮助抛尸。</p>

如果要查到他，父亲已经想好了借口，他会告诉警察舜宇是被逼抛尸的。</p>

父亲深爱着妈妈，她出轨也原谅她，她乱花钱也原谅她。但妈妈选择离开父亲。</p>

父亲不愿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