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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看到一个永远无法想象的东西,那是一只非常诡异的眼睛,挤满在整个裂口外,仍不是其全部,由此推算眼睛的主人又该何等巨大?即使天子奴恐怕也要小巫见大巫。</p>
仿佛金色的镜子或者一轮圆月,发出幽幽的黄光,从四周到中央有十几道赤红色蜿蜒细线,是铜镜上的裂纹,月面上的山脉,黑色瞳孔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藏着宇宙,连通幽冥,而我面对的好像不是一只眼睛,而是未知的世界,那世界突然起风,金色潭面泛起縠纹,而中间沉着一轮黑月,它飞速旋转,如漩涡,搅动一切,金潮翻涌,水面沸腾,鱼龙沉底,我整个心神像要被吸入其中,不可自拔。</p>
我停下脚步,它在呼唤我的名字,我走向它,越靠近,心情就越发愉悦、安乐,仿若再踏一步便可忘却所有烦恼,得到永恒的快乐。</p>
站到离它最近的位置,心跳快要静止,我缓缓伸出手,当要摸到那眼睛的一刹那,脑袋后面被人敲了一下,直接昏了过去。</p>
醒来时,整个人躺在地上,我坐了起来,神绪还有些恍惚,这里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地方,通道四周打磨严整,两边暗黄色石壁。</p>
其他人见我醒了,围了过来。</p>
我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p>
关山冷说:“你这人好奇心怎么那么重,都说不能回头看,你还看,要不是他发现你落队,现在你还不知道在哪呢。”</p>
崔鹿鸣说:“我过去时看你正魔怔似地要往外走,就被迫把你敲晕带回来。”</p>
他下手力道把握得当,只是让我晕过去,并没有造成伤害。</p>
我又问:“你过去时有没有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p>
他摇头否认,我仔细回想着刚才的场景,那必然不是幻觉,难道他真没看见?</p>
“对了你说那水潭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看着崔鹿鸣。</p>
他说:“我不清楚,只是看当时声势巨大,才让大家赶紧逃。”</p>
听了这话,我心中忍不住呵呵一声,他那时的语气绝非不是知情者,他说的是水里的“那东西”,而不是水里的“东西”,看他刚刚神色闪烁,说起谎来并不是很合格,其他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此刻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要揭穿的意思。</p>
既然他选择不说,那我也不好再强问,反正每个人都有秘密。</p>
我到现在才感觉到,这个墓比想象中复杂很多,充满各种未知,而进来的人都不简单,各怀目的,五方势力中我算是一派,不过了解信息最少,张致、苟三属于金教授一派,他是这次行动的召集者,而崔同学似乎掌握着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袁学姐对明器基本没啥兴趣,关山冷只对明器有兴趣。</p>
我把这些思考暂时放到一边,表面上也不表露丝毫,随着我们前行,通道愈加开阔,在几只强光手电照射下,前方地面上出现两排黑影,虽然没有任何动静,我们还是谨慎戒备,小心靠近。</p>
等走到那,才发现是两排站立的彩绘雕像,一眼看不到尽头,皆有四五米高,整体内嵌在墙壁里,衣饰主要为赤、黑两色,不过有所剥落,已经不是当初那么鲜艳夺目,两边雕像可以看出明显的差异。</p>
袁学姐说:“看来左边全是文官,右边全是武将。”</p>
我们点了点头,金教授说:“这些雕像的头全部侧着向前,倒像正在开朝会。”</p>
苟三一脸兴奋,“那不就意味着皇帝梓宫就在最前方,接受群臣朝拜,看来我们终于要接近终点。”</p>
每过去一个雕像,我都忍不住回头看,所有石像的神态各不相同,有的惊疑,有的嘲讽,有的冷漠,有的愉悦,武将多是威风凛然,文官大都端正肃穆。行走在这里又和当初在祭殿俑群间的感觉大不相同。</p>
关山冷说:“这下不用担心它们诈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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