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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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夜空，云层堆积在月亮四周，泛出红黄的湿晕，好像一枚天宝年间的古铜钱，也许和二十年前的月色一样。</p>

我横下心，都到这儿也没啥好怕的，迅速脱掉衣服，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p>

水中上清下浑，中间的地方颇深，水下有一丛丛野生水草，一群群手指长的小黑鱼游来游去。</p>

因为是夏天，水温并不低，我十多岁放暑假常和小伙伴游野泳，练憋气，虽然成绩不是最好的，应付这些倒也不虚。</p>

我没潜水镜，又没拿手电筒，只好憋住气眯着眼勉强跟着前面模糊的白光游动。</p>

夜晚水下的视野只有两三米，在月光和星光的投射下，荡漾着青白色的淡淡波光，像极细、极宽、极软的银色渔网，被夜捕的人撒进来，我便如鱼一般从一个个缝隙间穿过。</p>

就这样大概游了五分钟，中间浮上来换气，然后我看到那束光停在一个地方，接着就消失了。</p>

我快速游过去，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眼前。</p>

难道程佳进了里面，正想着，就看到洞中深处有光闪过。</p>

我再次浮上水面急促地深呼吸，然后下潜到洞口。</p>

洞是斜向下走的，一个人躬身爬行也不困难，通道里灌满了水，手掌膝盖下全是软烂的稀泥。</p>

爬行期间用鼻子轻缓地向外呼气，行进大概两分钟，进洞前换的那口气就快要用完。</p>

我只好加快速度，希望这洞能通到外面，不然很可能就要困死在这里。</p>

前方仍是一片漆黑，丝毫看不到出去的迹象，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呼出的气体又快又多。</p>

大概又爬了十米，整个身心都到极限再也守不住，就想用鼻子吸气，洞里的水直接顺着鼻孔倒灌进来，立刻呛进喉管。</p>

这时已经完全控制不住呼吸，水越灌越多，肺部可以感觉到持续的撕裂和灼烧，眼前看不见任何东西，意识开始模糊，凭着最后求生的本能，我又奋力向前爬了几步，头一下子探出水面。</p>

居然呼吸到了空气，我不停咳嗽，把肺里的水全部逼出，又偏着头，耳朵里的水也顺利流出。</p>

这才能听到声音，整个人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p>

我一边大口呼吸，一边观察着环境，上面有道并指宽的裂缝，昏暗的光线照进来。</p>

下面是个一米见方的圆形竖井，不知多深，水顺着缺口流下去，坑那边又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p>

两三分钟后，我体力基本恢复，小心翼翼地向对面攀去，心想这要是掉下去可就真的就完蛋了，于是更加谨慎。</p>

先把两只手臂搭上那边，然后整个身体慢慢向前挪动，直到过去了一大半我才敢把脚离开。</p>

这边的通道宽阔些许，但也难容纳两人同时行进，地面干燥，没有水进来。</p>